在已经高达十三个选项的纸张上，射击排在第一的位置。
云姝对这个很感兴趣，顺便就问起祁舟。
祁舟也像个新手导师一样，兴致勃勃为她介绍。
“就是开枪呗，不过枪支后坐力很强，适合你玩的可能不多。地方的话，我们常去的那家射击馆就可以，堇年和周哥都在那儿参股了，到时候可以包场玩。”
估计也只能去包场玩的地方了。
话里提到闻堇年，她就下意识跟着看过去一眼。
正好对上闻堇年微阖眼皮睨着她的目光。
明明都是坐着，他的姿势甚至还懒洋洋的，但他看人时就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意思。
是比周京墨的笑容还高高在上的表现，十足地惹人厌。
难道有钱人都这么高傲自大吗？
不，明明顾行则和祁舟就没有。
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算平静，简单看了眼就准备挪开目光。
没想到闻堇年支着下巴出声了。
“你在这里适应得倒是比我们想象之中要好。”
云姝没吭声，仍旧平静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游戏里环境艰苦，你就算害怕也都是忍着，随时随地都表现得独善其身，不喜欢和陆明珠他们相处。到了这儿，倒是挺如鱼得水，都能对着京墨哥发脾气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都没什么恶意，但留在最后的一句话，瞬间挑明了他的恶趣味。
“看来当情人比当自由人好，为什么呢？因为好吃好喝，不享受白不享受？”
宁斯云再次警告性地说：“堇年！”
“停，”云姝冷淡的视线先对着宁斯云，“只会口头上做点表面功夫不如装个哑巴。”
然后才对上闻堇年，心平气和问：“我难道不能这么认为吗？谁告诉过你我是个贞洁烈妇，来这里一定会捅周京墨一刀然后满世界逃窜吗？”
左助理：…槽多无口，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这个话题。
闻堇年旁若无人地嗤笑：“别告诉我你是被逼无奈，才迫不得已逆来顺受的，这样的理由早就行不通了，这儿的傻子不多，京墨哥也不可能会逼你。”
周京墨虽然对女人不假辞色没什么耐心，但基本的绅士也有，就算是宁思瑜死缠烂打，他也从没做过什么逼人太甚的事。
更别说逼迫一个没有威胁的女孩儿。
“上赶着当情人的人，一般都是要钱要地位，要借势狐假虎威，你要的是什么？”
这话说得有点过了，祁舟伸手推他一下。
“行了，周哥的代言人还在这儿呢，也没我们说事的份儿。云姝，你别介意，他……”
“我很介意。”
云姝打断他的话，在他们错愕的眼神里站起来，拍了拍裙摆。
然后她深呼吸两下，压抑着控制自己的语速，缓慢说：“周京墨确实没逼过我，他不过是把我关在这个地方，不让我出门，不给我用手机，不让阿姨和我说太多话而已。”
“我也不过是走不出这个大门，只能趴在窗户上看太阳看雨天，只能坐在这里听你随便侮辱而已，确实不是被打被骂得迫不得已才接受的。”
“至于我要什么，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想要自由，我要用宁斯云给我的三百万出去过自己的日子，但没办法。后来我想出门，也没办法。你来告诉我，在出不了门花不了钱的情况下，我要怎么求钱求地位，怎么借他耀武扬威？”
她也学着他的说话方式，杀伤力最大的反问放在最后，轻声问出来：
“谁给过我选择的权力？你吗？亲自上门来对着我指指点点，还真是辛苦你。”
宁斯云最先听不下去，脸上沉得要滴出水来，站起来就要拉着人走。
“说够了没有？赔礼也送到了，该走了。”
闻堇年被拉了一把，脸色也变得不善，甩开宁斯云的手，又被左助理劝了两句。
“闻少爷，你就别说了，周总听着呢。”
他这才消停，站在原地盯着云姝看了眼，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然后转身离开。
原以为闹剧就到此为止，但谁也没想到，左助理背后突然飞出来一个手办娃娃，重重地打在闻堇年背后，一声让人趔趄的闷响后，手办娃娃掉在地上咕噜噜转了两圈。
闻堇年缓慢转身，阴鸷地看向后面的人。
左助理那一瞬间头皮都在发麻。
“闻……”
“怎么了？”祁舟和宁斯云转过身问。
“没什么。”
这话是云姝代为回答的，她从盒子里重新拿了个积木拼成的娃娃出来，面无表情道：“他还没给我道歉，所以我提醒他一声。”
……能让闻堇年道歉的人那还真没有。
闻家就这一根独苗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家里还把控着医疗行业，轻易没人敢惹，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得给他两分面子。
就算家世比他好的周京墨，对他也比对宁斯云这些人好。
闻堇年就嘲讽地问：“想让我给你道歉？”
祁舟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这……”
云姝直勾勾盯着他：“不应该吗？你随心所欲侮辱我几句，难道转身就走就能代表认错？你骂的是我，却一副因为周京墨才消停的恶心样子，我这个受，害，者，被你放在哪里？我活该被你们忽略被你们上门指责是吗？”
半个月前得知圈养游戏真相时的那种愤怒和恨意，也慢慢随着这句“受害者”被解放，涌上心头。
在其他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几步冲过去狠狠一推，直接把没准备的闻堇年推撞在那个养螃蟹的鱼缸上！
鱼缸和人一起倒在地上，里面的水全洒出来，飞快浸湿了闻堇年的衣服和头发，他撑着地板想要爬起来，却又被云姝掐住脖子坐在了他身上。
“少他妈用那种眼神看我！”
祁舟震惊得手都半举在空中，左助理和宁斯云赶紧跑过去要劝架。
云姝抬头恶狠狠狂吼：“滚开点！”
吼得太用力，脖子上的血管都有些凸出，这幅样子有点可怖，宁斯云他们动作顺势慢了两拍。
就这么点时间，她又用膝盖跪压在闻堇年手臂上，正好是麻筋的地方，压得他想要掀翻她的动作不得不被放弃。
“说话！道歉！”她贴近了他的脸，居高临下冷冰冰看着他，“跟我，跟云姝这个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