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之后，就不停地诉说着我跟悠悠的过往，大倒苦水。
琪琪说：“那你看嘛，她明明都说烦死了，但是还是接了你的电话，不是吗？她完全可以不接的，但是她接了。”
我默默地点头。
是，她确实是可以不接的，只要她不接，我们就不会有任何故事，更不会有任何交集。
就算她第一次接了，后面我们经常吵架的时候，她也完全可以不再接我的电话的。
但是，她还是接了。
这种种行为，难道还不足以表达她的意思吗？
可惜，当时的我却没有想到这一层，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悠悠见我这么痛苦，说：“你想知道悠悠在哪吗？”
我一惊，问她：“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老板肯定知道，大姐肯定知道。”琪琪说。
“大姐？”我一脸迷惑。
“改天介绍你认识，她姐是我们的领班，也是她牵线让我们来这里坐台的。”琪琪告诉我。
我大概明白了她嘴里的大姐是什么意思了。
“那你帮我问问吧。”我说。
琪琪点了点头，说：“行，我帮你问问悠悠现在去哪了，下次你再来点我，我告诉你。”
我笑了笑，说：“你这钓人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吧！”
琪琪笑了笑，说：“我不这样，怎么留住顾客啊？更何况，还是像你这么好看的顾客。”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
琪琪笑着说：“我之前在别的场子坐台，不过那边场子小，而且客人的素质都很低，从没遇到过像你这样的。”
“我哪样的？”我问。
“长得好看，还深情。”琪琪笑着说。
我翻了翻白眼。
这套话术怎么那么耳熟呢？
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女孩，你眼里好像有星星？
好家伙，渣男语录性转版呗？
看来这琪琪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不过，自打经历了悠悠之后，别的女人，似乎在我眼里的段位就都变得很低很低。
我像是打了一个大boSS的勇者，刷了一大波经验，等级层层猛涨，对于那些小怪的套路，一眼就能看穿。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成长。
“加我个微信吧。”琪琪让我扫了她的微信。
我添加了琪琪之后，喝了点酒，就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天上开始下起小雨。
不知道悠悠现在在哪，是否也在看这场雨。
我抬起头，看着纷纷雨丝清晰地落下，伸出手接住，它在我的手心绽放。
爱情也像是这样，看上去无暇且优美，但当你用你的手去接住它时，它却散开了，像是被摔碎了一样。
悠悠，这场雨，你也在看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惜的是我们从未在一起，爱真是让人盲目的东西。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
两处相思同沐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悠悠在夜店外的地方牵手拥吻的画面，只可惜，都是幻想。
“唉……”我叹了口气。
又叹气！
突然，耳边好像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心头一惊，左顾右盼，却发现谁也没有。
我这是幻听了吗？
应该是的，那声音像是言娜的，每次我叹气的时候，她总会指责我“又叹气”。
提起言娜，我就又开始怀疑起我跟悠悠的感情来。
言娜应该是喜欢我的，如果以她的行为当模板去套悠悠的行为，那悠悠好像也根本没喜欢过我。
我又凌乱了。
到底哪个是对的？到底谁说的才是对的？
“烦死了！”
我骂了一声，将耳机戴上，以此逃离这个世界。
可我的心太乱了，即便是有音乐陪伴，我依旧还是烦。
我在想，她真的爱过我吗？悠悠真的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的真情让我动容，可她那最恶毒的话语，却又让我觉得，当初的好就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可你又怎么确定，她的恶毒不是装出来的呢？
“唉……”
我再次叹气。
突然，耳机里的旋律回答了我的问题。
“如果女人
“总是等到夜深
“无悔付出青春
“她就会对你真~
“可是女人
“容易一往情深
“总是为情所困
“终于越陷越深~”
我浑身麻痹，呆立在原处，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歌词，像是在回答我的问题，给了我内心最沉重的一击。
是啊，如果她不爱你，怎么会为你等到深夜？如果她不爱你，怎么会为你越陷越深？如果她不爱你……
人流像是潮水一样，从我的两侧来去，他们身影模糊，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此刻，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被抛弃，被无视。
为什么我不能早点想明白这些？为什么人总是在相爱的时候找不爱的证据，却又再不爱的时候找相爱过的痕迹？
人，真是贱！
我感觉脸庞有些湿润，以为是雨水，伸出手去接，却发现雨只是下了那么一两滴，马上就停了，我什么也没接到。
哦，原来不是雨，是我的眼泪。
我摸了摸连忙，顺着泪痕，摸到了眼角。
眼泪却像是决堤一样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我终于明白言娜当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为什么会哭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宗盛被称为音乐教父了。
之前我没听懂，想不明白言娜为什么哭，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宗盛有这么高的地位，现在我听懂了，我全都听懂了。
一个女人，愿意为你付出青春，愿意等你到深夜，怎么会不爱你？
少年不听李宗盛，真的，真的很有道理。
那时的我，根本听不懂，现在，我懂了，我全懂了。
我们两个本来只是玩玩，可没想到的是，玩玩的两个人，居然动了真情，命运真是喜欢捉弄人。
言娜，那时候的你，应该也像是我一样，为了一个人，为了一首歌而流泪吧？
可惜，我爱错了她，你也爱错了我。
或许，在以前，也有一个人爱错了你。
旋律在我的耳机中不停地萦绕，我仰起头，却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我渴望有一场雨，有一场足够大的大雨淋在我脸上，淋在我身上，淋醒我！
这样，或许就分不清我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此刻的我，真的需要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来掩饰我此时这颗恍然大悟，却又千疮百孔的心。
我真是够笨的！
为什么没能看穿她的纠结？为什么没能看穿她的深意？
她若不爱我，怎会为我纠结？她若不爱我，怎会留在鸢都？她若不爱我，怎会在与我断绝联系后就离开了鸢都？
孙涵，你真是够蠢的！
对98你犯蠢，对言娜你犯蠢，对悠悠，你还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