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情义的角度来讲，他跟学姐的父亲是亲兄弟，血脉上自然更近。
其次，倘若沈瞎子拿了学姐父亲的那些产业，那在沈家，就真正的掌握了话语权。
无论他打的什么算盘，到时候，全部都会落空。
这种时候，最稳妥也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抱团取暖。
可这家伙，却依旧袖手旁观，两不相帮。
莫不是以为，到最后还能独善其身？
在古代帝王家，夺嫡之争中，最先死的，往往就是这种人。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
这看似中立，两不相帮的沈家老大，其实暗地里，已经跟沈瞎子站在一起了。
倘若如此，那他保持这份看似中立的举动，倒是合理。
可这样一来，学姐这一脉的处境，就会变得愈发举步维艰了。
懒得再与这些人废话，顾川与红袖径直迈步，来到沈家众人前方的位置。
伴随着低沉的音乐以及主事人的喝号，两人微微欠身，鞠了三躬。
随后，又从一侧，绕到后方，瞻仰了江老太太的遗容。
冰棺里，江老太太安静的躺在里面。
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寿衣。
胸前用白色丝线绣着一朵百合花。
江老太太睡得很安详，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已过耄耋。
虽已年迈，可背却挺直，不见年长者的佝偻。
面容很和蔼，尽管闭着双眸，但依旧给人一种很慈祥的感觉。
哪怕这是顾川与这位老太太的第一次见面，可依旧能够感觉到。
她，是一个很好的奶奶。
走到中途，顾川将菊花放在冰棺上，便与红袖离场了。
沈家众人见状，旋即鞠躬还礼。
随后，顾川跟红袖便是来到陈剑锋，古河等人的身旁落座。
“你小子这骂人的本事跟谁学的？”
“听着可真他娘的带劲啊，有空教教我。”
顾川刚一落座，陈江河便是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冲他嘿嘿笑道。
其他人见状，脸上都是噙起一抹无奈。
而顾川，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骂人？”
“谁骂人了？”
“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我是三好学生，优秀青年，怎么可能会骂人呢？”
“骂人那可是地痞流氓才会做的事情，跟我三好学生有什么关系？”
陈江河：？？？
看着顾川那副茫然又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陈江河脸上涌现出大大的问号。
不是，你是怎么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的？
简直就是恬不知耻的典范啊。
“你小女朋友这一脉，最近不太好受啊。”
陈剑锋开口，将跳跃的思维拉回到正轨。
“陈老能具体说说吗？”顾川虚心问道。
他此次前来，不仅是追悼一下这位从小便待学姐极好的奶奶。
还想要，帮那位未来的岳父，迈过这个坎。
尽管学姐不喜欢商场，但若是看到她的父母因此受累，失去了手中的所有资产。
严重些，若是被驱逐出沈家，她心里肯定也会很难过。
所以，顾川想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她一把。
陈剑锋沉吟片刻，随即说道。
“沈家成这一脉，产业跟李家有所重叠，有近乎八成，在房地产行业。”
“你应该也听说了，李家在房地产行业，有着很大的能量。”
“为了得到沈家成手中的产业，李家动用了许多关系。”
“尚未动工的地块，他们从中作梗，让原本已经谈好价格的那些拆迁户，坐地涨价。”
“而那些签订合同的，则赖在那里不搬。”
“而已经动工的项目，最近也频繁出现人员伤亡，导致停工，项目无法推进。”
“竞标的其他项目，因为李家买通公司内部人员，事先得到报价，致使他们一无所获。”
......
顾川听着陈剑锋所讲述的未来老丈人如今的处境，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沈瞎子跟李家这一手不可谓不狠。
动用些下作手段，让项目停摆，每天都在不断的亏损。
短期内倒是可以坚持，可时间长了呢？
半年，一年，三年？
“沈瞎子是想在学姐的父亲承受不住亏损的时候，趁火打劫，低价收购那些产业？”
顾川隐约猜出了沈瞎子的动机。
倘若是从前，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未来老丈人的项目亏损，也就代表着沈家亏损。
可如今，沈家已经分裂成诸多派系，彼此手里的产业，都变成了其他人眼里的肥肉。
陈剑锋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顾川不解，随后道出心中疑问，“那其他人是否也能收购？”
与其等着承受不住亏损低价变卖，让沈瞎子趁火打劫。
倒不如在危楼倒塌之前，将其扶正。
陈剑锋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沈家有内部协议。”
“沈家的产业，沈家人有优先收购权，这是为了不让自家的产业流失出去。”
“其次，就是沈家的所有产业就好似一个整体。”
“如果沈家成的那部分产业售卖出去，那就不再算是沈家的产业。”
“这样一来，原本的基数就变小了。”
“从前，基数大时，沈瞎子或许只占总产业的四成，可等基数小了之后...”
“他在总产业中所占据的比重，甚至可能会达到五成。”
这就类似于分子没变，但分母却变小了。
或许，这样可以让沈家成这一脉拿到不菲的钱财，可一旦沈瞎子掌权。
他们，有极大的可能被沈家除名。
这是他们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变卖资产的原因。
“最后的原因就是...”
“资金问题。”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毕竟，想要将沈家成手里的产业接手过来，所需要的资金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陈剑锋又是开口道。
顾川听完陈剑锋的解释，便是明白了问题的本质出在了哪里。
这三点，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沈家内部优先收购权益’。
哪怕顾川有收购他老丈人手里产业的资金，却没有那份资格。
因为他并不是沈家的人。
而且，就算他收购了，也于事无补。
因为这并不能改变，学姐这一脉在沈家的处境。
“所以说，想要解决问题，还是得从沈家内部入手。”
顾川心下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