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潮，周念手里攥着个铁篮子，看似漫不经心地在摊位间踱步，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周遭动静。
狗儿跟在她身后，一米九的个头杵在人群里格外扎眼，粗粝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短刀，谁多看周念两眼，他就皱眉瞪回去，吓得路人慌忙移开视线。
“老板，你这带鱼怎么卖？”周念停在一个摊位前，指尖轻轻点了点，声音透着股寻常买家的活络。
摊主抬头见是个女人，刚想宰，又瞥了眼旁边气场慑人的狗儿，连忙堆起笑：“一颗能量石两条，多买还能再让点，无污染放心吃。”
“要十条吧，”周念爽快地掏钱，眼角却扫到摊位角落的海带，“海带给我来一捆吧”
摊主连忙拎过一捆海带，“海带不值钱，算送您的，下次常来。”
海带很好捞，主要是没污染的少，但是他是原住民，哪里有好东西还是知道的，这样又不还价卖得还多的人只有大实力，送捆海带卖了好不亏。
周念点头应下，狗儿上前一步，单手就拎起东西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又买了些其他海货，大手笔的买了点鸡毛菜，这种菜发得快种子也不是稀罕物，木系异能者基本上靠这个维持摊位。
走过转角，周念又停在一个卖羊的摊贩前，手指敲了敲羊圈栏杆：“老板，这羊倒是稀罕物啊，咋卖的。”
摊贩上下打量周念，周念花钱如流水的转悠他也是看进眼里的，又看了眼旁边像座小山似的狗儿，没敢多问：“这只母羊正产奶呢，要买得把羊仔一起买了，一共四十能量石，您要的话，我再送你个奶桶。”
“行，拉出来吧。”周念递过一把能量石。
摊贩诧异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也就是胡乱报价，一般都是等羊仔长大了，羊老了才杀了卖肉，从来没有人接手活物，毕竟羊也是要吃饲料的，人都吃不饱谁还养羊啊。
算了，老婆早就不想干这一行了，就算肉价贵，但饲料也老贵了，有人接手最好不过来，有了这笔钱还能换个营生干。
“这些饲料都给你，能吃个三四天。”想好，摊贩才利落的解绳子。
等摊贩把羊拴好，周念才朝狗儿使了个眼色。
狗儿上前，一手牵一只羊，动作笨拙却稳当，引得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却没人敢上前搭话。
走了半条街，周念的竹篮里又多了一把青菜一块姜，身后跟着狗儿和羊，活像个置办家禽的寻常妇人。
狗儿挠了挠头，低声问：“念姐，咱们以后用啥养羊啊？”
周念没回头，只伸手拂掉肩上的绒毛：“放心，饿不着。”
她顿了顿，眼角瞥见不远处有个穿灰衣的人在跟着他们，又提高声音，“刚刚看到有卖海菜的，你去买点来。”
狗儿愣愣点头，一向木愣的他突然get到周念说的是，饿不着周星，顿时高兴的牵着羊去买海菜了。
周念看着离去的大包小包的背影，转身窜进了两边堆积杂物而成的巷道里。
周念刚拐进去，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脚步不停，指尖悄悄扣住了腰间的短刃，余光瞥见灰衣人攥着匕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小姑娘，跑什么？”灰衣人追得气喘，声音里满是贪婪，“你身上的能量石，分我一半，我就放你走。”
周念猛地停步，转身时故意露出腰间半露的能量石袋子，眼神却扫向巷子深处——那里影影绰绰站着三个人，显然也是冲她来的。
“分你一半？”她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暗处的人听见，“我刚才可是亲眼看见，你抢了张老三的货，还有能量石呢，现在倒好意思来跟我要？”
这坊市可不禁精神力，她的精神力肆意发散，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呢。
灰衣人脸色一变，刚要反驳，巷子深处的人已经走了出来，为首的疤脸汉子盯着灰衣人，语气不善：“李二，你还真敢吞张老三的货？难怪他刚才到处找你！”
“放屁！我什么时候抢他货了？”李二急得跳脚，又指向周念，“是这丫头挑拨离间！”
周念往后退了两步，靠在砖墙上，慢悠悠开口：“我可没乱说。刚才在坊市，我看见你把张老三的同伴杀了，能量石揣进自己怀里，赶来的张老三你还把人推倒在泥里又抢了呢。”
她顿了顿，又看向疤脸汉子，“听说张老三跟你们是老相识，你说他要是知道你眼睁睁看着李二在你眼前逃走，会怎么想？”
疤脸汉子眼神一沉，看向李二的目光瞬间带了杀意：“好你个李二，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
在这黑市，一旦示弱就是人人欺负抢劫的对象，不管周念说的是真的假的，他都不能忍下。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两人已经扑了上去。
李二又惊又怒，只能举着匕首迎战，金属碰撞声瞬间填满了小巷。
周念靠在墙边冷眼旁观，等李二和疤脸汉子斗得两败俱伤，才缓缓走过去。
李二捂着流血的胳膊，挣扎着要扑过来：“你……你别过来！”
周念没说话，只手腕一翻，短刃精准地抵住了他的喉咙。
“能量石我不会给你，”她声音平静，“但你刚才追我的账，得算清楚。”话音落，她手腕微用力，李二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跟班见状，吓得转身要跑，却被周念甩出的石子打中膝盖，踉跄着摔倒在地。
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回去告诉张老三，李二抢他的货，我已经帮他讨回来了。至于你们……”
她踢了踢两人的手腕，“以后别再盯着不该盯的人。”
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巷子里只剩下周念和地上的尸体。
杀鸡儆猴就可以了，黑市太乱不易得罪太多人。
她弯腰捡起李二掉在地上的匕首又搜了一下，只有二十五颗能量石。
要不是黑市禁止能源武器和异能，她才懒得费这功夫。
周念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出小巷，能量石虽诱人，但想从她手里抢，总得付出点代价。
等狗儿跑回来，周念已经把空间里的东西放了一些到篮子里，笑着说：“走，回去给老郑他们看看，咱们明天出海的‘口粮’，可都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