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玻璃酒杯推到降谷零眼前，君度仿佛才想起还有阿斯蒂这个人，随口向说道，“阿斯蒂，他的代号将会是波本。”
降谷零手指摩挲杯沿，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举杯向阿斯蒂示意了一下。
阿斯蒂可不敢再看他，但还是公事公办道，“虽然其他事都可以开绿灯，但君度，他还是要进行代号考核。”
君度擦净手上的水珠，“当然，我已经向那位大人汇报过。”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也轮不到她管，阿斯蒂左看右看就是不再去看那名青年，“所以我现在可以继续回去工作了吗？”
君度没有答复，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降谷零。降谷零推开酒杯，起身走到阿斯蒂身前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怕我？”
走动间青年裸露在外的小臂晃动，分布不均的灯光下蜜色肌肤一明一暗，瞥见这一幕阿斯蒂内心的欲望开始扩散。
她真的好想看到这样性感的皮肤染上绚丽的殷红色彩。
当然，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就被她狠狠压下。
她飞速摇头，好像在她面前不是什么美人而是洪水猛兽。
降谷零余光瞟向注视着他们的君度，若有所思。
看来君度的威慑力也比他想的还要大。
“我似乎有些不受欢迎，”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你的代号。”
说着他伸出手递到阿斯蒂眼前。
友好亲切到不可思议。
阿斯蒂盯着那双手，颇有些蠢蠢欲动，可惜君度就在旁边，她要是敢握上去，估计她的手就别想要了。
她双手背后，始终低着头，看上去就像是饱受欺负的可怜小女生，“阿斯蒂。”
降谷零笑容不变，从善如流地收回手，“那么暂时在我还未成为波本之前，就麻烦阿斯蒂小姐叫我约翰就好。”
阿斯蒂连连点头。
这么害怕君度？降谷零侧过身望向君度。
如果不知道他恶劣的本性，那副样子可真是看不到一点攻击性。
连他也被骗得彻彻底底。
降谷零转头自嘲地勾起嘴角。
“如果阿斯蒂小姐忙的话不必在意我，可以自行离开。”
虽然没听到君度发话，但阿斯蒂可不认为她的上司会拒绝青年的提案，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你都对她做过什么？”坐回吧台，降谷零探究地打量着君度。
君度双手微张，撑在吧台上，享受着降谷零专注的目光。
“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或许她只是比较尊师重道。”
不期然想起曾经班长对君度的调侃，降谷零眼神暗淡，他嘲弄道，“你还真是喜欢当老师。”
君度轻声向他解释，“教导阿斯蒂不过只是因为我需要一名优秀的副手。”
“毕竟即便是我也不可能自己给自己做手术。”
降谷零并不关心这些，他环视一圈，硕大的娱乐室只有他们两人，走进基地后他碰到的人也不多。
组织的人数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少很多。
“如果是想见其他代号成员的话，他们现在大多都不在英国。”君度收起口感已经变差的波本酒，重新倒上一杯摆在降谷零手边。
没有其他人，这间娱乐室内也没有安装什么特殊的小玩意，降谷零轻笑着再次把酒杯推到一边。
“我不喜欢波本酒。”
他手撑着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可以，不知道我能不能换个代号。”
居然能凭喜好直接决定新人代号，君度的地位到底有多高？
君度遗憾地摇头，“虽然我很想答应你，可惜小约翰的代号只能是波本。”
代号其实并无所谓。
但他已经是君度，那么降谷零也只能是波本。
除去配料，只用君度和波本调出的鸡尾酒很少。
但都非常有意思。
比如表达暧昧情意的秋波鸡尾酒。
比如处于当事人之外的“沉默的第三者”。
就像另一个世界的他，无法靠近无法发声，只能漠然围观着柯学世界的发展。
“沉默的第三者”这杯鸡尾酒，一分浓烈象征着他对降谷零的痴狂，一分甜蜜代表着他对降谷零的爱意，一分酸楚预言着他难以获得他所期望的爱情。
剩下七分孤独，是他在另一个世界无法触碰降谷零的煎熬。
多么适合他们的鸡尾酒。
也是因此他特意选择了君度这个名字。
何况波本这样甜蜜又辛辣的烈酒才是最适合降谷零的代号。
被拒绝降谷零反而更加清楚一件事，君度对他的迷恋和对波本酒的喜爱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对他而言都只是消遣。
他没有再拒绝那杯波本酒，仰头一口饮尽。
冰凉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那一点点甜味没有一点存在感。
降谷零抹去唇角的酒液，“那么为了不让你厌弃，我会努力喜欢上波本酒的。”
君度从内侧口袋抽出手巾，抬起降谷零的手，轻柔地擦去他指腹处的酒渍。
“这可不行，波本只能是我喜欢的存在，即便是小约翰也不能抢走。”
两人并没有在基地呆太久。
今天君度会把降谷零带到基地也不过是为让阿斯蒂认知到他已经找到他的神明。
君度相信只需要一个晚上，组织大部分成员都会知道“波本”已经出现。
属于君度的“波本”。
这一次站在别墅前降谷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前回望着君度，做出无声的邀请。
即便他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君度这张脸。
虽然君度也很乐意现在就品尝送到嘴边的美味。
但是他更想要主动热切的迎合，想要发自内心沉浸在情欲中的小神明。
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过这不代表不能索要一些甜头。
君度上前，察觉到降谷零刹那的僵硬，他微笑着倾身吻在他额间。
“零，做个好梦。”
降谷零觉得作为一名合格的交易对象，他似乎应该回以一吻，但落在额间的吻太过干净温柔。
这反而让他内心的憎恶愈演愈烈。
他不明白为什么直到现在君度还要装成这副样子。
装成依旧会让他心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