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和尤里西斯回来的时候，研究院的灯已经熄灭。尤里西斯闻到了一股恶臭，这比几百个丧尸加起来的味道还要臭上百倍。这是灵魂腐烂的味道。
“不好，阿雪！”茶茶摁着耳畔的通讯器，呼唤自己的同伴。对方没有反应，只有电流的响声充斥在耳朵里。
“有超级丧尸入侵了研究院。”尤里西斯说，“藏木于林，隐水于海，这家伙一开始就躲在丧尸群里。难怪白天的时候没有闻到。”
“现在怎么办？”茶茶问。她不能单独行动，如果没有尤里西斯的辅助，面对超级丧尸的精神攻击，强悍如她也只能是摆设。
“超级丧尸拥有操控丧尸群的能力。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别的特殊能力。”尤里西斯说，“我虽然是废墟的管理员，但目前为止，还没有碰到过超级丧尸。”
“管不了这么多了。”茶茶给自己和尤里西斯的防护罩多加了一层。暗自祈祷着阿雪只是睡着了，超级丧尸对她没有兴趣。
“嗯。”
两人小心翼翼的顺着世界的纹路来到实验大楼外。白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卡车停在院墙下。到处弥漫着恶臭，分不清臭味的来源。
极细的引线从茶茶的真元生出，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的情况。
密码锁完好无损，茶茶抬头望天，十七楼的玻璃窗上破开了一个大洞。“我们从那里进。”
引线挂到窗前，拉着尤里西斯跳进窗户。
“奇怪，三楼就已经有窗户了，丧尸干嘛爬这么高。”茶茶若有所思地说。
“别想太多，这个洞或许来的时候就有。”
刚说完，两人看到了一颗头颅，悬浮飘荡在空中。长长的头发垂向地面，眼睛幽幽地盯住楼道的天花板。
茶茶闪电般出手，漆黑的引线插入七窍，瞬间将头颅洞穿。身旁的尤里西斯时刻注意着茶茶精神状态的变化。
头颅悠然望过来，茶茶的攻击似乎毫无作用。
“这是什么怪物！”茶茶屏住呼吸，黑气凝练着，将头颅的生命气息沿着引线吸食过来。头发掉落，头皮干瘪，整个头颅小了一圈。那抹眼眶中的幽光依然转动着，无所畏惧的朝着茶茶移动过来。
茶茶厌恶的皱起眉头，指尖微动，赤色的火焰沿着黑线燃起，数条火线包裹着头颅。外皮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冒出黑色的烟尘。
“咯咯咯，”头颅被火烧得裂开，一左一右分成两个。干瘪得皮肤变得鼓胀，毛发从头皮中生出。
茶茶骇然后退，更多的引线插入头颅。黑气幻化的刀刃掀开它们的头盖骨，罐子的脑袋宛如酒杯，许多脑核推挤在里面，迅速变大从母体中溢出。
整个楼道都被漂浮的头颅占据。
“不对。”尤里西斯拉住茶茶，“你先把它放开。”
茶茶的手停在半空，抿着嘴唇将所有的引线收回。她这才意识到，引线的彼端，似乎并未吸来新的生命力，“这东西，是幻觉吗？可是为何我们俩都能同时看到？”
“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细想。”尤里西斯沉声说，“当它们不存在。”蓝色的眼眸放亮，皮肤也转为冰蓝。他拽住茶茶的手，冰冷的触感让茶茶冷静下来。
“好。”
两人沿着楼道，穿过头颅铸成的墙体。茶茶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将之前喝的牛奶全部吐出。
中央的电梯需要输入密码。尤里西斯带着茶茶窜入逃生的通道。
阿雪在五楼，幽绿的过道灯闪动着，映着茶茶苍白的脸。每下一级台阶，茶茶的担心都加重一分。
没有再出现其它的幻觉，茶茶一个趔趄踩到某个柔软的东西上。阴影中，莎拉仰躺在地面，她的狗龇牙咧嘴的守在旁边。
“莎拉！”茶茶喊。正准备蹲下身去扶她。拉乌人立而起，猛地咬住茶茶的胳膊，尖利的牙齿陷进肉里，鲜血从衣服中浸出。“臭狗，你干嘛！”
茶茶甩动着左手，拉乌仿佛狗皮膏药般黏住不放，下颚拉扯着，仿佛要把茶茶的手肘卸下来。
尤里西斯的尾巴刺入拉乌的眉心，这条狗才勉强松口。
“连狗也被影响了。”茶茶抚摸着左手，黑气催动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尤里西斯的喉咙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指尖变得冰蓝透明，覆在莎拉的额头，将她唤醒。
“茶茶，是你们啊。”莎拉睁开迷蒙的双眼，“我怎么睡在楼道里。”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我想起来了，我是跟着你出来的，尤里西斯。”
“我和茶茶一直在外面。”
“是吗？”莎拉狐疑地问，“你跟我说，你有事要问我。当时正好检查完机器，就跟你出来。你走得飞快，我怎么都追不上。我有些生气，脚底冒出火花，可还是追不上。却是把走廊上的灯给弄坏了。空间变得漆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走道不过几十米。按照你正常加速的流程，恐怕已经冲出去了。”尤里西斯耸耸肩。
“对哦。”莎拉脑子里飞速计算，然后赞同的点点头，“这么说来，走道的空间的确有些扭曲。也不应该那么暗的。”
“阿雪呢？”茶茶问。她和尤里西斯离开的时候，拉乌正呆在她身边。不过，狗怎么会听懂她的话呢。就算能听懂，没有白泽，它又如何回答。
“阿雪，被，掳走了。”狗居然说话了。
“见鬼！”“阿雪被谁掳走了？”“拉乌，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三人同时出声。
“和你们，躺着的，人类。”拉乌一字一顿地张嘴。
“赵四儿？！”茶茶瞬间反应，“赵四儿活了？不对，哪个王八羔子占了赵四儿的躯壳！！”
然后朝着阿雪所在的房间狂奔。
牛奶和罐头散落一地，门口多了几滩水泽，应该是阿雪的冰晶所化。这里发生过一番争斗。
隔壁的房间空空如也，赵四儿的躯壳不翼而飞。“妈蛋，那副烂壳子抢走就算了，干嘛把人老婆也掳走！”
“可能，阿雪姑娘长得太漂亮了。”尤里西斯没头脑的说了一句。
“闭嘴。谁不知道阿雪人见人爱。”茶茶气得七窍生烟，凝练的黑气从耳朵中冒出来，直冲上楼顶的天花板，“靠，星槎也被顺走了！”
“如果是超级丧尸的话，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追踪。”尤里西斯调整表情，尽量显得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