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残像，你有什么感想吗？”略显平淡的嗓音突然在几人身边响起。
沉浸在歧秽解说中的几个人一惊，这才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茯苓神君。
禾道捏着歧秽的爪子有点迷茫，“神君这是在问我吗？”
旁边灵须几个一清派弟子连忙低头行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茯苓一个想不开提问他们。
茯苓神君背着手站在围栏边，低眉望着下方的远古战场，无悲无喜，“对，就是问你，或者你可以说一下对魔的看法。”
禾道舔了舔牙槽，突然感觉有点牙疼是怎么回事，“……如果有机会，我会杀光它们。”
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灵界远古的战争，但他知道魔到底有多可怕，不管是为了他在意的人还是天下生灵，只要他有那个能力，就不会拒绝献身。
是了，他虽然只在意最亲近人，但也会愿意为天下献身……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理所当然？
“你很善良。”茯苓神君点点头，神色柔和了不少，“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张括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看沉思的禾苗儿，瞄一眼满意的茯苓，最后拽了灵须一下，“他们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
灵须干笑了一下，连忙向茯苓神君赔罪，然后扯着他跑了。
张括本来不想离开禾道，但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儿，他看出来了茯苓神君这是找禾苗儿有事。
几个人结伴离开后，歧秽也跳出禾道的怀抱，迈着猫步沿着栏杆走开了。
禾道的双手突然有点无处安放，最后只好趴在栏杆上捏着一点发尾搓了起来。
茯苓神君背在身后的手慢慢放下，然后又抬了起来，最后缓缓放在禾道头顶，很轻的抚了两下。
禾道整个人都僵住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定住了，然后，他就听到茯苓神君缓缓说道，“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她那会比现在的你还要小很多，一眨眼，连你都这么大了。”
禾道呆愣了一下，捕捉到了关键词，“母亲？”
他的母亲？他的生母？生下他又抛弃他的母亲？
“不要怪她，你的母亲已经尽了所有能力保全你了，她做的很好，是个好母亲。”茯苓叹了一口气，看向禾道，“怪，也只能怪你的父亲没有担当。”
“孩子，我知道你对父母的事情定是一知半解的，但我没有立场对他们的行为做出评价，前面说的那些话，你也只当是我对他的偏见好了。”
“现在，你先回答我，到了灵界，你打算如何？”
禾道真的很想问问，当初父母生下他后到底发了什么，但见茯苓这么说，也只好压下心中疑惑，“我大概要先找一个无主安定的地方，作为我们以后的家。”
“这个好办，我建议你先跟我回一清派见祖师。”茯苓神君点点头，提起一抹笑，“这种事情简直是不能太简单了。”
“我想，你很快就会认识到，灵界比你想的更加广阔，这里有很多人类无法触及的领域，也潜藏了无数未知的危险，但同样的，只要你能解决问题，无主的地盘多的是。”
他眺望着前方光怪陆离的残像，有些感慨，“孩子，我真的很高兴看到你变的这么强大，但同样的，我还是会担心你的安危……”
“当你逐渐强大，危险也同样会离你越来越近。”
禾道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比如塬盟？”
茯苓有点惊讶的回头，“哦？你知道他们？谁跟你说的？不会是灵须那孩子，他对塬盟没什么概念……是魔主吗？”
“也只能是他了，这样也好，你早点有些危机感，也能去规避不少危险。”
“您对……魔主的态度好像并不是敌对的样子。”禾道顿了顿，还是没能说出舅舅这个词。
茯苓笑了笑，带着点小小的骄傲，好像一提到禾道的母亲，他就会不自觉地笑出来，“哦？他没跟你说吗？你的母亲姜易云，他的妹妹，可是祖师的小徒弟。”
“原来是这样吗？”禾道有点懂了，又好像更加迷糊了。
他的母亲叫姜毕云？她是魔界的公主？又怎么会成为道门祖师的小徒弟呢？
“别想太多了。”茯苓拍拍禾道的肩膀，“你只管跟我去找祖师吧，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说完，茯苓神君的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原地，禾道回头看了眼船舱，他能感觉到茯苓神君这是回房间了，只是这身法……他确实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远处被灵须拉走的张括本就一直在关注禾道这边的情况，见茯苓神君离开，立马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
“禾苗儿，他跟你说了什么？灵须刚才跟我说我可以直接入一清门内门修炼，运气好还会有渡劫期的道君给我指导，可我不想去，我只想和禾苗儿在一块儿，你在哪我就在哪儿……”张括一过来就叭叭叭倒豆子一般说个不停，明明只是分开了几分钟，却好像好多年未见。
禾道再迟钝也感觉张括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说什么胡话，有道君指导不好吗？还有，我肯定会和你在一块的啊？”
张括悻悻住嘴，“你不会去当魔界少主啊？那就好，我可不想跟你分开……”
“不是，我当魔界少主和跟你分开有什么关系……”禾道搓了一把张括的脑袋，有点高……还要垫脚……
“哦，你不想去一清门是因为我可能会当魔界少主？你以为魔界和道门是什么关系？敌对？谁跟你说的？”
张括眼神飘忽，“唔……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