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金家书房的门，穆子恒刚要开口，脸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
金蔚柯指着桌上的信封，信纸与他收到的如出一辙，只是金额换成了“钟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书”。
“现在知道不是你的仇家了？”金蔚柯的拳头又挥过来，被穆子恒硬生生受着。
“阿玖是我金家的大小姐，你护不住她就别接近她。”
金免开口。镜片后的目光沉得吓人，“绑匪要的是金家的东西，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穆子恒擦掉嘴角的血迹，喉结滚动：“股份我来准备，但得加追踪器。”
“不行。”金蔚柯摇头，“这帮人都是亡命之徒！”
“按他说的做。”金免敲了敲桌面，“明晚交货时布网，既要救人，也要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
约定的仓库里，五百万现金和股份转让书被放在铁架上。
穆子恒盯着监控屏幕，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午夜。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别说绑匪，连只老鼠都没出现。
“不对劲。”金免突然攥紧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彩信——是段视频。
画面里，钟离被粗绳捆在木椅上，嘴角贴着胶带，眼里的惊恐像断线的珠子滚落。
镜头外传来阴恻恻的笑：“金家人果然不老实。”
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拿着针管凑近，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钟离剧烈挣扎起来。
透明液体推入血管的刹那，她突然像被抽走了骨头，身体猛地抽搐，头撞在椅背上发出闷响，眼泪混着汗水浸湿了鬓角。
“这是给你们的教训。”视频里的声音带着嘲弄。
“想救她，就乖乖把城东那块地的转让协议准备好。”
金免把手机砸在墙上，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金免捏着眉心，声音沙哑：“查发送视频的Ip地址，另外，按他们说的准备协议。”
第三次交易在码头仓库。
这次他们没布控，只留了两个手下远远看着。
当协议被无人机叼走时，金免的手机终于收到定位——在城郊的疗养院。
破门而入时，钟离正趴在地上，呼吸微弱。
急救车呼啸着驶向医院，医生拿着化验单满脸困惑：“各项指标都正常，没查到任何外来物质。”
三天后，钟离坐在病床上喝粥，笑着安抚穆子恒：“我真没事，可能就是被吓着了。”
可没人知道，深夜里她总会被噩梦惊醒，总觉得血管里有东西在爬。
金免请来的私人医生每天给她做检查，报告永远是“无异常”。
半个月后的晚宴上，钟离端着香槟与人寒暄，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像有根无形的线猛地勒紧神经，她尖叫着把杯子摔在地上，水晶碎片溅起时，她正疯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往墙上撞。
“阿离！”穆子恒冲过去抱住她，却被她狠狠咬在胳膊上。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满是血丝，嘴里胡乱喊着：“拿出来……快把它拿出来……”
穆子恒按住她挣扎的手腕，只觉得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钟离突然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盯着穆子恒，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子恒，我好疼啊……”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晕了过去，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穆子恒抱着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狼藉，突然想起视频里那支针管——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医生查不出来？又为什么，偏偏在所有人都放下心防时，才露出獠牙？
窗外的月光惨白，照在钟离苍白的脸上。
金免不放心钟离一个人待着，将人接回金家。
寂静的夜晚，被这一阵碎裂的声音打破。
钟离突然的失控像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
她尖叫着推翻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花瓶在地板上碎成星芒，手指疯狂抓挠着自己的脖颈，指甲缝里渗出血丝。
“有东西……里面有东西在爬……”
她语无伦次地嘶吼，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满是旁人看不懂的恐惧。
“按住她！”金免的声音劈碎混乱，冲进来的保镖扑上去时，被钟离狠狠咬在手臂上。
那力道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劲，保镖闷哼一声，还是用束缚带将她固定在床上。
钟离仍在剧烈挣扎，额角撞在床头，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私人医生赶来，针管里的镇定剂推了一半，钟离才瘫软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他撬开她的嘴看了舌苔，又抽了三管血，眉头越皱越紧：“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应激反应。”
实验室的灯光亮到后半夜，林医生拿着检测报告冲进书房，脸色惨白如纸：“金先生，是新型毒品，代号‘蚀骨’。”
他指着显微镜下扭曲的分子结构，“这东西能伪装成人体正常蛋白，前期检测根本查不出来。但一旦发作……”
“会怎么样？”金免的声音在发抖，指尖按在报告上，指腹的薄茧几乎要戳破纸页。
“神经会被逐渐腐蚀，”林医生喉结滚动，“就像有成百上千万只虫子在啃噬内脏，断药超过七十二小时，全身器官会开始溃烂，最终……”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看着金免骤然失色的脸。
“蚀骨”——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金免心上。
这是半年前在东南亚实验室里，自己亲自敲定的配方，当时还得意这东西无色无味，足以成为拿捏对手的利器。
可他怎么会想到，这把淬了毒的刀，最终会插进钟离的心脏。
“拿……拿一支‘蚀骨’来。”金免的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教授惊愕抬头，他却别过脸，“先稳住她。”
透明液体注入静脉时，钟离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
她蜷缩在床上，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渐渐平稳。
金免坐在她身边，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动作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爸爸在……”他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梦中人，“不会再让你疼了。”
走出房间，他脸上的疼惜瞬间被戾气取代。
“把研究组的人都锁起来，”他对心腹下令，指节捏得发白。
“三天之内，必须拿出解药，拿不出来，就让他们尝尝‘蚀骨’发作的滋味。”
地下室里，曾经意气风发的研究员们被铁链拴着。
为首的李博士看着面前的离心机，声音发颤：“金先生，这东西是不可逆的，我们最多只能配出缓解剂……”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金免踹翻实验台，试管碎裂的声音里，他猩红的眼睛扫过众人，“拿不出解药，你们全家都得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