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有点冷，咱们进屋吧别冻着了。”老夫人搂着莫羡往屋里去，“怎么还穿着拖鞋？还没穿袜子，小心着凉了。”
“怎么还系着围裙呢？御沉还让你做饭菜？”
“不是不是。”莫羡连连摇手，“临近除夕夜了，我包点饺子。阿沉在公司上班，还没有回来。”
“你不用替他辩解，他是什么德行外婆都一清二楚。”老太太换了鞋，紧搂着莫羡往里走，“他跟御老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懂怎么疼女人，要不是我催得紧，我觉得他能单身一辈子。”
“乖乖，以后你要是过得不舒服，就给外婆打电话，外婆帮你收拾他。虽然御沉性格不好，但他也不敢对我动手。”
莫羡：“……”御先生挺会疼人的，外边那些传言不属实。
老太太脱下身上的棉袄，莫羡接了过来，递给唐婶。
老人家属于东方古典美人那类，穿着打扮也极尽东方古韵。一套丝绸绛紫色改良旗衣，上面绣着几朵淡绾色花样，不说话的时候，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就像是一副古画。
但是一开口——
“在御沉被御老头带去御家之后，我就吃斋念佛，到现在也有二十四年了，就是为了求佛祖保佑在我死之前能讨个孙媳妇。”
老夫人轻轻摸了一下莫羡的腰肢，又摸了一下她的臀。
莫羡整个人都呆了，却又不敢动。
“挺好。”唐老夫人夸赞，“看起来瘦瘦的，腰软臀翘，是个美人坯子，是个小宝贝。”
莫羡假笑，迎合着老人家。
心里直呼：御沉怎么还不回来？
“老夫人您喝茶。”唐婶倒了杯普洱茶来，里头兑了牛乳。
老太太不喜欢喝茶，但唐家是传统的书香门第，代代都沿袭着喝茶的传统，嫁过来的媳妇也需要顺从唐家的习惯。
但是唐老爷子耳根子软，每次会见宾客或是家族开会的时候，当家主母的茶杯里都是兑了牛乳的茶。
反正这几十年来唐门里经常传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在唐老爷子头上拔毛，都不要惹老夫人不悦。当权的是老爷子，捏着老爷子的是老夫人。
莫羡借机说了话，“外婆，外公的病好些了吗？”
“小嘴真甜，这声外婆叫得真好听。”不过提起唐老爷子，老太太的脸色就降了。她端着那杯牛乳茶喝了几口，“他没病，他就是皮痒欠打。”
“我从南山过来京城，车都开到半路了，他装病骗我回家，骗我在家里照顾了他半个多月。”
莫羡：“……”俩老人还挺会找乐子的。
-
莫羡失踪在除夕夜的前一个晚上。
她跟唐老夫人一同上街买春联，从商场折回地下车库拿老太太的保健品的时候被人带走的。
监控显示，她是自愿上了一辆黑色的宾利，随后那辆车便飞速离开了车库。
莫羡睁眼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用手挡了挡自己的视线。待完全适应了屋内的光亮，莫羡才将手放下来。
这是一间套房。
而她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更换，是一套喜服。
房门从外边被打开，林业山进入了莫羡的视线范围内。
“我替你谈好了一桩婚事，定了日子今晚举行订婚宴。还有半个小时宴会开始，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
莫羡注视着他，一双手紧紧地抓着椅子的扶手。
下午在万家丽商场车库，她拿了老夫人的保健品打算走，便遇上了坐在那辆宾利车内的林业山。
她对林业山的警惕性比较小，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算计她。
进了那辆宾利，她便被他弄晕了。此刻醒来，已经在这间房里。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我是为你好。”林业山看着她，“这套订婚的婚服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爸爸也希望你找一个好人家。”
“你认为的只是你认为！”莫羡站起身。
迷药迷不了她多久，她的身体素质一向不错。
她抬起手就要摘头上的水晶钻石皇冠，手刚碰到皇冠，就听见林业山说：“唐老夫人被我带走了，如果你想她安然无事的话，就乖乖地走去宴会厅。”
“老太太年纪大了，稍微动一下也许就会缺胳膊少腿。你与老太太关系也不错，应该不希望她变成伤残吧？”
“林业山！”
这是莫羡第一次与他怒气相向。
最后，莫羡还是出了门，往宴会厅的方向去。走的时候路过他身旁，她扫了他一眼，“你最好确保老夫人无事，否则你给我选的夫婿，我不敢保证他会平安离开宴会厅。”
“到时候鱼死网破，我不好过你也难堪。”
林业山握住她的手腕，“羡羡，御沉把你宠坏了是不是？你以前不会这样跟爸爸说话。”
莫羡甩开林业山的手，“你以前也不会这么卑鄙！”
她提了一下裙摆，踩着高跟鞋大步往房间外走去。
沿着走廊一路往前走，走廊中的布局有些熟悉，走了十几步莫羡便知道这是在半壁江山。
墙面上贴着指示标，这一点还比较人性化，免得她路痴又走错路。
她倒想看看，林业山给她选了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通往宴会厅的入口站在两个服务生，见莫羡过来，两人握着门把打开了门。
莫羡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她微冷的神色，踏进宴会厅，她便在寻那个所谓的夫婿。往前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
宴会厅席位上，依次坐着唐老夫人唐老爷子，林老夫人、唐婉、还有一位中年男人、一位十分严肃刻板的老人……
厅里，御楚楚、林彦、慕修明、季风、南风都在，还多了很多位她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总之，非常热闹。
就在她愣神之际，林业山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握住了她的手，“林家和御家联姻，联姻对象是御沉。”
莫羡抬头看他。
林业山低头，摸了一下她的脸，“大家都在合唱一出戏，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也是应了你这个名字，大概你一辈子都不用羡慕别人，羡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