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了一段，感觉地底越来越明亮。
刘蓉关闭手电，才发现隧道的墙面上星罗棋布发着微光的苔藓，沿着隧道延伸出去，就好像一条绵延的星河。
“好漂亮啊！”
侯俊不禁感慨道。
何凡停下脚步，在墙壁上捻下一些发光的苔藓，湿湿滑滑还有些腥臭气味。
刘蓉也仔细看了阵，疑惑地说：“一周前这里还没有这种藓类。”
何凡问：“你在别处看见过这种苔藓吗？”
刘蓉摇了摇头。
何凡丢下手中揉烂的苔藓，指尖还微微散发有荧光。
“走中央，尽量离远一点。”
侯俊抬头问何凡：“有什么不对吗？”
何凡说：“我也不知道，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还是尽量不去触碰的好。”
继续向前走，会发光的苔藓越来越密，植株体型也越来越大，布满了周边墙壁。
即使不用手电也可以将地下隧道看得一清二楚。
何凡再次停步，身后的侯俊问：“奔波儿灞，怎么不走了？”
何凡转头问刘蓉：“你确定我们现在还在隧道里吗？”
刘蓉愣了愣，前后左右看了一遍。
“不能确定，四周都长满了这种植物，到处都一个样。”
铁男走到边缘，伸手刨去一大片发光的苔藓，底层是乌黑的土层，两指插入黑土中，也没有探到混凝土墙壁。
拔出手指，从两个眼里流出黑褐色的液体。
何凡走上前，接着铁男刨出的坑继续挖，足足挖了四五十公分深，还是没有看见钢筋混凝土结构。
侯俊讶异道：“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在地铁隧道？”
何凡皱眉说：“我们要回到地面，确认一下现在所在的位置。”
刘蓉说：“我们刚才最后经过的是红太阳广场站，按照步行速度，应该早就到了下一站。”
“对，而且这一路下来，隧道里的碎石尸骨都没有再看见过。”
何凡说着抬头望向头顶，估算了一下高度。
“铁男，你站稳了，我往上挖挖看。”
说着跳上铁男的肩头，站直身体搭起人梯，在洞顶挖了起来。
按理来说，顶部的淤泥会比较少，应该很快可以挖到顶板，但是何凡挖了一阵，黑土混着腥臭的液体阵阵下落，同样没有发现隧道的封顶结构。
就在这时，通道开始扭曲颠簸，远处还有巨大的轰隆轰隆声响，由远及近朝着何凡几人而来。
何凡赶紧从铁男肩头下来，抱起侯俊忙喊：“快跑！”
铁男也意识到危险，单手抱住刘蓉，追着何凡没命地朝回头路狂飙。
两人玩命地奔跑，还是跑不赢那汹涌而来的声响，何凡回头一望，一股充斥洞穴的黑色泥流汹涌而来，转瞬将四人吞没。
“吸气憋住！”
何凡大吼一声，捂住了侯俊的口鼻。
抱着侯俊在泥浆洪流中浮浮沉沉，大概两分多钟后速度才减缓。
何凡将侯俊拖出泥面，侯俊已经缺氧昏迷，好在泥浆没有堵塞咽鼻，在何凡的施救下逐渐清醒过来。
不远处的铁男和刘蓉也成了一对泥人，扣着嗓子大口呕吐，想要吐出涌入食道的臭泥。
侯俊吐槽道：“呸呸，这是什么东西，恶心死我了。”
刘蓉说：“难道这是什么生物的肠道？”
何凡说：“恐怕是，这些泥浆就是排泄物。”
“那不就是屎，哇~”
侯俊开始呕吐起来。
何凡抹去脸上的臭泥，打量四周，后方马蹄形的通道内壁露出光洁的混凝土面。
“估计是排泄物堵住了原来的隧道，然后我们沿着光亮一直走，不知不觉就走进了排泄管道里。”
侯俊吃惊地说：“光是排泄通道就这么大，这玩意儿得有多大。”
刘蓉打开手电照了照四周，指着墙壁说：“我们沿着混凝土砌块走，应该就能走进原来的隧道里。”
“嗯，这些土并不紧实，我们应该可以挖出一条道。”
说干就干，何凡与铁男两人做劳力，贴着外侧的混凝土墙面向前挖起来。
挖了十多米远，终于穿过了这段臭泥堆积的区域，前方重新宽敞起来。
刘蓉用手电照了照地上的轨道，说道：“这回没错了，咳咳，我好想找个地方洗一洗。”
何凡有夜视能力，比其他人看得更远。
“恐怕是没时间处理这些泥巴，麻烦来了。”
刘蓉闻言用手电照向远方，远处人影攒动，受到手电灯光刺激，朝着何凡这边冲了过来。
密闭的隧道空间内，何凡投鼠忌器不能肆意放毒，不然挥发的毒气就可以杀死刘蓉侯俊等人。
侯俊也不敢放屁爆破，炸塌了隧道等于自断前路。
退到挖出的洞口，仅仅可容纳一两人，这样一来魂兽就发挥不出数量的优势。
何凡与铁男交替车轮上阵，将百余只魂兽悉数斩杀。
杀魂兽得不到能量补充，何凡感觉毒液产量越来越小，体能力量也下降不少，折腾了大半夜的几人只得坐下来休息一阵。
从加油站便利店带出来的一大包水和食物在先前的粪流中丢失，此刻只能干坐着。
何凡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刘蓉：“在加油站你是故意把我们要走的线路说给那两人听？”
见刘蓉不搭话，何凡继续说：“你私底下要我杀他们灭口，却又故意把行踪泄露给他们，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侯俊不清楚情况，觉得莫名其妙，连问你们在说个啥。
何凡站起身，铁男也站起来护在刘蓉身前。
何凡看着铁男空荡荡的右肩，没有再上前。
“你要我杀那两个人是想试探我，如果我没把握杀李三光，就会杀了那个卷毛和络腮胡子，如果我有把握杀李三光，就会留着他们，而你刚下隧道质问我，就是在进一步确认。”
刘蓉也站了起来，说道：“没错，我能安什么心，我只是想活下去，你既然不在意神格，那你杀了李三光，把神格给我。”
侯俊站到何凡面前，说：“奔波儿灞，你别激动，我们是伙伴，有话好好说。”
何凡冷哼一声，说道：“伙伴吗？老是在背后暗搓搓使心眼，算什么伙伴。”
刘蓉不甘示弱，回道：“某些人介绍自己不清不楚，连真名都不敢说出来，行为也是鬼鬼祟祟，我凭什么相信你。”
“好，那我们就等在这里，等李三光来好了。”
何凡说完坐会原地，闭目养神。
刘蓉哼了一声，也重新坐下，侯俊心思单纯，还想调和两人关系，只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没人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