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风来，水流倒转。
天地幻形一息尽出，有兽长毛，僵立似人。
顾绝兮扶着一旁的围栏，使劲眨了眨眼，幻形又消失不见。
有几分熟悉的……似乎在很久以前见过。
“往后开启尘树，需此五子血，不可易。”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在顾绝兮脑中盘旋回荡，震得她头晕目眩。
五子……
四神城城主，再加上她么？那个声音，莫非是那可怖野兽的？
“姑娘，你怎地了？是不是受凉了？”圆眼婢女一脸担忧，还有些害怕。
不知方才的老妪对这婢女说了什么。
“无碍，许是方才被飞起的树枝砸了脑袋，现下才有些晕吧。”顾绝兮摇摇头，从兜里掏出刚才在墙角顺手拔来的宁心草，嗅了嗅。
草药香气，最能安定人心。
“这是什么？”圆眼婢女在旁引路，瞧见这眼熟的野草，有些疑惑。
“这叫宁心草，通常生长在潮湿的地方，有静心凝神的功效，最适合做香囊了。”顾绝兮轻笑，又将有些蔫吧的草药塞回兜里。
“原是如此，这东西哪哪儿都有，我还以为是寻常野草呢！谷中的姐妹应该都不知晓吧！哈哈……”圆眼婢女说道，倒是没有先前的那股子轻蔑意味了。
顾绝兮勾唇，并未回话。
她不能在此地久留，须得早些取到朱雀的血……小希在极寒之地多待一天，危险就多几分。
“你怎地在此地？寻你半天了！”
朱雀这才转过身，皱着眉头训斥。
似乎是特意等她说完方才那些话似的。
真是奇怪的人。
顾绝兮点点头，“我问几个小姑娘借来了衣服，稍稍洗漱一番，就这般时候了。”
朱雀只是凉凉地扫了顾绝兮一眼，便伸手扯住她的胳膊，“眼下雨停了，再带你去个地方。”
嗯？
这姐们又要作甚？
顾绝兮连连跟上朱雀的脚步，但颇有些心烦的。
朱雀似乎听不进别人的话，看人的目光也像在看木偶，此地的婢女也有几分奇怪，多数会做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做的动作。
比如……捂着关节，一脸痛苦地站起身，或者眯缝着眼睛瞧人，似乎看不清楚的。
这么年轻的模样，应该不至于风湿吧。
“朱雀，要去哪儿？”
顾绝兮走过四五座石桥后，当真是不明白了——这莺泉谷的水域，未免太广了些。
而桥梁的设计也不太好看，台阶不够符合人体工学，许是为了排水，每一阶都往下倾斜……
若是鞋底滑的，走这些桥，怕是要摔成六亲不认的模样了。
“去空旷些的地方，你莫问。”
朱雀冷声道，只留给顾绝兮一个后脑勺。
真是绝情又冷酷的后脑勺。大体上算圆头，可睡得也有些扁。
她与棺中人长得一模一样，这几日大约是安全的。
顾绝兮也算是松了口气，能有与此女贴身言谈的机会，取血或报仇，成功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走得出了薄汗，终于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边有一座古朴的亭子，已摆好了精致的菜肴和些许糕点。
这是……野餐？
“到了吗？”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