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微微摇头，被自己的大胆猜测吓了一跳。
天空中又飘起了几丝小雨，潮湿恼人，没完没了。
月已被乌云遮盖，蚊虫大约被雨砸蒙了，渐渐安静下来。
“落雨了，我先走了，凡夫俗子比不得你这般神异，若受了凉，是会发热的。”顾绝兮起身，匆匆跑到亭子里，拿起一堆油纸伞中的一把，撑开便跑走了。
顾绝兮的步子特意慢了些，但朱雀并未追上来。
常人哪会在这夜半赏雨？莫不是魔怔了，痴傻了。
大约下午狂风骤雨之时，被肆意飞舞的花枝砸坏了脑子。
约莫子时了，莺泉谷内的姑娘们都没有休息，每一间屋子都亮着烛光，人影晃动，忙碌得很。
怎会有这么多事儿？
顾绝兮猫着腰躲在墙角，仔细听着屋中人的对话。
“外头又落雨了，主子和那姑娘不会有事儿吧？”
“主子是何等人物？还用得着你我来担心么？”
“也是……主子向来不喜欢我们监视她的行踪。”
“什么监视……呸呸呸，说的太难听了些！”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绝兮蹑手蹑脚地走开了去，但在她还没走远的时候，那扇门忽然打开了。
“姑娘，你怎地在此地啊？我们主子呢？”方才问话的姑娘，走出房门，朗声问道，那语调，像是捉了贼。
顾绝兮暗道不妙，也只能淡定地转过身子，抖了抖手中的油纸伞，笑道：“这天又落雨了，朱雀姐姐惦念我，但她仍想赏景，便让我先回来了。”
“那方才在门口偷听什么？听完就走？”
她一惊——莺泉谷之人，耳力竟好到这种地步了么？为何连在门口短暂停留也能听出来？
那先前她在这庭院中四处奔走，岂不是早就被发现了？
“这不是想请姐姐们找个空屋子，让我歇息一会儿，但是瞧姐姐们似乎在谈事儿，顾某不便打扰，便想走到别的屋子问问。”
那人死死地盯了她一会儿，才微微一笑，“早说呀，姑娘的卧房早安排过了，我们一下午就在整理这个呢！跟我来吧。”
“如此便多谢了。”
也不知这般是混过去了，还是没混过去，但暂时还没到撕破脸皮硬刚的时候。
这位婢女高高瘦瘦，说话带刺儿，眼波流转间都透出锐利之色。
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这位姐姐，朱雀姐姐她，夜晚都不休息的吗？”顾绝兮随口问了句。
没想到这位姐姐顿时炸毛，转身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可不能乱讲，主子的事儿不可随意揣测的，她睡与不睡，都是不可知的事儿！”
“要是真的去打听了会怎么样啊？”顾绝兮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压低喉咙说话。
“轻则杖责，重则死无全尸！不过姑娘应该有些例外的，顶多是被骂两句吧……不过，万不可大意！主子的事儿，我们千万千万不能干预，不能打听！”
“我知道了。”
顾绝兮答道，心中却不免有几分好奇。
这些不是和朱雀有了契约关系的奴仆吗？为何一点都不关心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