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兴许他就在哪里听着呢！”君墨尧凑过来，轻声叹道。
“听就听呗，这么多时候没有与人交谈了，兴许连话都忘了怎么说的。”顾绝兮说道，语气不善——玄武当真像个缩头乌龟，遇到点什么事儿就知道躲起来，不管不顾。
不过，她这恼怒来得蹊跷，似乎都不像是她了。这种情绪，像是被人强硬地灌输的。
兴许，是记忆中残存的一些东西，让她本能地对四神城的人都亲近起来。
连带着一些片面的恼怒。
“当真心狠，这话说的，一针见血。”君墨尧说着，温和地笑得眯起了眼。
顾绝兮将手按在门上，闭上眼睛等待了几息，做足了心理建设，这才缓缓推开门。
一股强烈的霉味混合着不知什么果蔬的腐烂味道扑鼻而来！
她被熏得头晕，有几分辣眼，连连后退几步，不断地咳嗽着，“咳咳咳咳！我的歌天呐……”
君墨尧早早地闭上嗅觉，这才免于受难。
半晌，她才定下心神，鼓足勇气往屋内看去——只见并不算明亮的屋内到处都是黑乎乎的物体，根本难以辨认那一堆一堆的先前究竟是什么东西。
兴许是芒果……兴许是西瓜……又或者，是什么实在分不出种类的蔬菜。
这门的密闭性实在太好，方才只是闻到了一点点的腐败气味，她还以为不打紧的，谁知道一开门会如此吓人！
“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方才玄武会这般反对我俩住这儿了。”顾绝兮眉头紧锁，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屋内脏污的东西堆积如山，单单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反胃。
君墨尧微微皱着眉头，他走到一旁的房间门前，捂着鼻子，身子微微后仰，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又是一阵混杂着酸苦和腐臭的迷人味道。
顾绝兮早早地有了心理建设，便也没有过度惊慌。
“这可怎么办呢……”君墨尧无奈地往后退了几步——两个房间的邋遢景象堆叠在一起，竟分外“迷人”。
“还能怎么办，整理呗。”
她摇摇头，挽起袖子，用发带缠住鼻子，试图麻痹自身嗅觉。
“徒手？”他惊叹，这姑娘的洁癖一直很重，怎地为了请到玄武，竟如此放弃自己的坚持吗？
君墨尧忽然有几分嫉妒那什么也不知晓就知道狂吠狂抱怨的老妖精了。
“知道不能徒手还不快些去找工具？”顾绝兮说道，并未直接走进屋内，而是侧转身子，几步跳到一旁的小山坡上，找些趁手的树干，再用坚韧一些的枝叶或是竹条编织一个篮子装清扫出来的垃圾。
都是些原生态的东西，完全可以倒入自然，用作生命再度孕育的养料。
君墨尧看着姑娘纤弱的背影，突然生出几分崇拜——她怎么……好像什么都会呢……
“等等我吧……”
他轻声说道，并未想让对方听见。
似乎在说与自己听。
青山安稳，长立千年万年，世人的寿命在山看来，兴许只是一个呼吸的长度。
稍微打个盹儿，那小小的人儿便由青丝变白发，由垂髫小童，变成耄耋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