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秋茫然的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没料到他会说这个。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很大的秘密。
似乎察觉到她想退缩的心思，凌寒司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凌宏深之所以怕我又恨我，不仅是因为这些年我在凌家的手段，还是因为当年我接管凌家时，差点杀了他。”
平静无波的话，含带的内容却让姜染秋心头一颤，“他做了什么？”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她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是凌宏深做了什么事儿。
凌寒司也察觉出她的信任，眼眸越发温柔，“他说，我是神经病的儿子，应该跟着他们一起死。”
“轰！”
姜染秋只感觉一股热气涌上脑门，放在身前的手微微紧握。
凌寒司心头一慌，连忙拉着她，“秋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害怕，似乎不知该说什么。
姜染秋没有察觉，眼底满是怒火，“凌先生，我要是在凌家老宅打人，你能善后吗？”
凌寒司微怔，随后几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是他想岔了，以秋秋的性子，怎么会因为这句话就怕自己呢！
他拉着姜染秋的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你要想把天捅个窟窿，我也会给你善后。”
姜染秋微微放松一些，“那倒不必，我只想把某人捅个窟窿。”
这个“某人”，指的自然是凌宏深！
见她摩拳擦掌的样子，凌寒司眼底也染上笑意，“好，我给你递刀。”
姜染秋横了他一眼，“你不是该阻止我吗？”
凌寒司眉角一动，“秋秋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止。”除了离开我。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炙热，姜染秋耳根一红，连忙转开视线。
经过这么一闹，凌寒司提起往事时的戾气也散去，心情平静了很多。
他将头靠在姜染秋肩上，露出白皙硬朗的脖颈。
“我七岁那年，爸妈答应要带我出去过生日，不用面对凌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在去的车上，我们开心的聊着游玩计划，可妈妈却忽然发病，伸手去掐正在开车的爸爸。”
“事情太过突然，车子失去控制，从坡上滚了下去。”
“我清楚的记得，爸爸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妈妈保护在怀里，可直到他咽气的最后一刻，听到的也只有她的一句‘我要杀了你’。”
“我妈妈她……有先天性的精神病。”
凌寒司的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沉重。
最后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尾音带着颤抖。
姜染秋下意识抬手，轻轻搭在他的脖颈上，无声安慰着。
她终于知道，爷爷说他从七岁后就再也不过生日，是什么意思了。
可她知道，残酷的事实，还没有结束。
凌寒司向她靠得更近，似乎想借此汲取一丝暖意。
他低沉着声音，接着说道：“妈妈清醒后，接受不了自己杀了爸爸的事实，就……彻底疯了。”
“我怨她，怨她为什么要杀了爸爸，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来……”
他忽然一顿，抬头看了看姜染秋，“后来爷爷把我找回来，却不许我再见她。”
“爷爷怕她伤到我，可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想找她问清楚，她为什么要杀爸爸。”
“于是，在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躲开爷爷的人，偷偷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