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首页 >> 小小王妃驯王爷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进入妖尾世界的聊天群玄修成神生活魔法的作用斗破之我为雷帝谁家鸿蒙圣体像你一样,天天偷家智脑:数据炼丹录帝尊归来,开局即无敌!鸿蒙刀帝降生仙帝洛家,太初鸿蒙压万古她养的崽长大了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主儿的王妃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尉迟英明显感受到王妃对自己的冷落,第二天王爷和王妃离去时,点上两百人桃花兵,再点上一千人随行。

这里面,没有尉迟英。

王妃走了三天,前面又下来一批休养的兵马,陆重元换上去。他走的时候,早把尉迟英给忘了。而尉迟英心里,还忘不了这残疾将军在帐篷里的泣不成声。

好男儿的眼泪,让人心里沉重。

尉迟英咬唇心中为自己开脱,换了哪一个,都会心中不舒服才是。出来习惯性的往伤病员的帐篷里去帮忙。

帐篷里正在说笑,不仅是说笑,简直是情绪高涨。这些人说的话,全对着叶玉。

“叶将军,你老婆真漂亮。”杨珍儿已经来看过,她此时随着王妃而去。为什么没有让杨姑娘留下来,一是等杨家的家信,二是真姐儿要给这些准备嫁人的女兵们上上课。

她们家人全不在,有的人要家信到,也就是成亲之时。

赵赦把这件事看得相当重要,决定不等回去,为将军们就地成亲事。他不愿意草草,把女兵们全部带走,方便真姐儿带的妈妈们路上给她们说说男女知识,也让大家全看看,以后这些人,全是王爷和王妃重视的人。

叶玉生得斯文面白,和杨珍儿是很好的一对,只是可惜,他断了一条腿。因为有喜事,他居然能硬朗地自己坐起来,伤处虽然牵动,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觉得伤痛可以忍耐。

“别乱说,还得她家里答应才行。”叶将军笑嘻嘻。医生也来调侃:“王爷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新娘子的家信回去,依我看,肯定全是答应的。”

人人心里都这样想,叶玉也这样想,他那句话不过是随便说说,其实眉梢眼底,全乐开了花。

军中在家里订过亲的人,只有一小半儿。一多半儿的人,是没有订过亲事。遇到打仗还给说亲事的好事儿,听的人也笑开颜。

尉迟英默然帮忙给他们送茶水,心中只是怅然。可是要她说愿意,她真的很难。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

愿意的人,情操是高的,不愿意的人,也在情理之中。

到最后,锅配盖,碗配筷,总是能寻到自己的那一个。

秋风万里送爽,扎那从自己的帐篷里出来,大声问自己的护卫:“族长们到齐没有?”他随着父亲的赤红面膛上,有着压抑的愤怒。

今天是安平王到来的日子,他让自己约的附近部落首领们,到昨天晚上才到十分之三。来的人不多,说明扎那没有手段,在这一方没有威慑力。

而扎那想要说的话,就会在安平王面前大打折扣。

他原地正打转,族中长者走上来:“我知道头人的烦恼,现今不是有长平公主在,她是汉人,让汉人对汉人说话才最好。”

“长平,”扎那苦笑一下,长者再道:“长平公主自来到族中,一直没有出过力。让她问霍山王要粮草,她身为霍山王的爱女,也要不来多少。”

扎那支吾着为长平开脱:“这一仗以安平王为主,听说汉人朝廷发来的粮草和钱,全在安平王手中。”

长者手捻绿松石和珊瑚做的十八子道:“长平公主自己说与安平王的王妃是旧朋友,如今让她去交待,应该好说话。”

扎那还要再说话,长者叹息:“长平公主嫁到咱们这里已有十年,头人不能总是护着她,该她出力的时候,她应该为头人分担。”

“我知道,今天让她也出迎,就是因为来的是汉人。”扎那溥衍着,四下里望一望子不见长平在,大声喊道:“长平,长平!”

帐篷帘子打开,钻出来穿着新蒙古袍子的长平公主,她蹦蹦跳跳出来:“我在这里,喊我作什么!”

长者再叹气,别人和亲总有好处。他们这一族和亲长平公主,除了下嫁时有金银布匹以外,就再没有别的。

而这位公主疯疯又颠颠,到现在没有做一点儿正经事。

长平一蹦三跳走到扎那身边极欢喜:“看我的新袍子,不过我想,还是应该穿汉装吧。”长者听不下去走开,扎那微笑解释:“你嫁过来,要穿我们的衣服。今天你好好的陪王妃,你想穿汉装的时候,我会答应你。”

这小小的允诺,长平笑逐颜开,嘴里打着保票:“包在我身上,她呀,我很早就认识她。她家里原来是做小生意的,知道吗?就是来我们族里贩茶叶贩牛马的那种贩子,你放心吧,我会招待好她,让她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扎那对安平王妃不了解,只能从长平公主嘴里得到消息,见长平这样说,道:“你很明白,你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她喜欢。”

这话听得长平皱眉:“为什么我要讨她喜欢,她是王妃我是公主,她是……。”对于长平的这些罗嗦废话,扎那是直接摇一摇手中马鞭子,长平立即住嘴,对着那粗黑的马鞭子看看,改口道:“好吧,我会让她笑个不停。”

几乘快马奔来,离得老远就高声呼喊:“头人,汉人王爷要到了。”扎那往四周看,看不到有人再来的影子,跺脚大骂:“说好了的这些人,全都背信弃义。”

帐篷里又出来一个身披黑纱的妇人,年纪约在四十多岁,这是扎那的母亲耶律夫人。她过来安慰儿子:“你不必担心,也许他们记错了日子。”

对着一旁的长平冷下脸:“你天天说你认识安平王妃,今天就看你的了。要是弄错了,就把你捆上一个月。”

长平打了一个寒噤,在她嫁给格木顿的日子里,耶律夫人就时常挑唆格木顿鞭打她。现在是她的婆婆,长平公主在这族里唯一怕的,就是耶律夫人。

半带着讨好半带着殷勤,长平笑容满面:“放心吧,我肯定让她喜欢。”

耶律夫人露出浅浅一笑,也适时的安抚长平一下:“你今天做得好,这个月你不用和族人们一起劳作。”

“真的?”长平很喜欢,她本来是溥衍了事不当一回事情,觉得真姐儿很好打发。现在听说不用起早挤羊奶,也不用去干活,这才长平最喜欢的。

她同时想到的,还有如果被真姐儿知道自己天天在这里干粗活,这些粗活在没有出嫁时,就是自己的丫头也不会做。

长平公主心里,很担心真姐儿会笑话自己。

对于耶律夫人这个承诺,是长平最想要的。她笑得面庞上好似花开,扎那看得一笑。

“头人,回纥族长到了。”又有人奔马回来报信,扎那又皱一皱眉,还是母亲安慰了他:“到了就好,咱们快去迎接汉人的安平王吧。”再对长平板起脸:“你要记住你要做什么!”

长平低头答应一声是,扎那对她笑着道:“不要慌张,既然是你认识的人,你不用太担心。”耶律夫人有些忧愁:“我就是担心她说话不可靠,从她来说的话,就没有一句可靠的。”

扎那对母亲道:“咱们快去吧。”这样才把母亲哄走,又回身交待长平:“跟上来。”

洁白的哈达准备好,红毡也铺好,长平公主和众人一起翘首看着,对于用这样隆重礼节来迎接真姐儿,她还是不服气。

不过这不服气,相对于挨打来说,还是能压得下去。

候了一会儿,只见长空万里有雁鸣声。长平悄悄对扎那道:“他们不会不来吧?”耶律夫人板起脸瞅着她:“你在说我们的勇士说假话?”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说,安平王妃是个不勤快的人,她昨天晚上要是觉得草原上的月亮好看,今天未必起得早。”在长平公主的描绘中,真姐儿是如她初来时一样,是一个汉人娇滴滴女子。

扎那再在中间插一句话:“会来的。”抬眼看远方,大家一起有笑容:“来了。”

一行小黑点往这边过来,不算快也不算慢。等到走近以后,原来是回纥的铁勒部族长药罗哥。

见到红毡铺好,哈达也拿在手上,药罗哥还是很喜欢。

他是个身材略胖的强壮男人,跳下马对扎那大声道:“扎那头人,你比你的父亲要客气得多。”格木顿彪悍在这一方称霸,是不会这样迎接药罗哥的。

扎那还没有回话,听身边人跳起来大声再道:“来了,汉人王爷来了!”

药罗哥也随着喊声回过头去看,这一眼看去,见远方草尽头,聊聊有杀气腾腾。他喝命自己带来的勇士:“要小心了”

再回头想到这一切原来是为迎接安平王,药罗哥冷笑问扎那:“他是敌人,还是朋友?”没必要弄得大老远就杀气阵阵。

扎那笑容满面:“药罗哥头人,这是汉人的仪仗,我在汉人京都见皇帝,也是这样的杀气。”药罗哥冷笑连连,一块哈达没有接到的他瞪大眼睛,准备看看这汉人王爷是什么样子。

离得有老远时,扎那带人上马去迎接,药罗哥见扎那身手敏捷,心里暗暗点头,都说格木顿的这个儿子不错,今天是亲眼见到。

长平公主上马时不忘对扎那又说一句:“你千万别在马戏上请安平王妃,她上马是让人抱着上的。”

扎那微笑:“我知道。”和所有人一样,扎那听得半信半疑,让人抱着上马?那还有必要上马。做轿子更好。

马往前行的时候,长平又磨蹭一下,打心眼儿里,这位王府出身的前郡主,对于去接真姐儿,她心里转不过来弯。

离得只有两百步时,一排排威风气派的士兵,让扎那和族人看得入神。长平公主笑容可掬地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汉人的兵马。”

耶律夫人再瞅了她一眼,长平这才闭上嘴。耶律夫人头疼而且叹气,一会儿这一个,不会乱说话吧。

士兵们是赵赦到最近的军队时,将军们派出来的。在将军们看来,王爷的一千人太少。这些士兵还在战场上,满身杀气还在身上。手持旗帜或是笔直着身子行过来,看上去吓煞人。

长者不安地道:“安平王带来多少人?”

来的人满山遍野,前面的人继续前行,后面还有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散开,慢慢隐入四周,在这里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

扎那也有不安,据他所知,以前霍山王来到这里,也不会用这样的气派。自从他娶了长平,妻的是父亲的后母,霍山王觉得不能面对,从没有来过。

世子来的次数不多,也没有这样的气派。至于项林,是轻骑简从,只带不多的人过来。

今天,扎那和他的族人,全开了眼界。汉人有广阔的疆土,有繁华的城市,听说汉人王庭是天下最华丽最气派的。以前不信这些话的人,由今天安平王的到来,真实领略一回。

行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将军,全是五品上的将军衔,这两个人就离扎那不远,扎那也认识,是黄权和班息。

他们威严肃穆给安平王开道,在他们身后隔开一段距离,走的是一匹黄马和一匹红马。黄马上人面如冠玉,气势天成。红马上人娇艳如花,眸子如星。

安平王赵赦和王妃真姐儿到来。

长平公主又有些兴奋,忍不住又小声对扎那道:“一会儿她被抱下马,你千万别笑她。”耶律夫人回身怒目,这是什么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见儿子打马迎上去,耶律夫人也忙催马迎上去。

赵赦在马上笑呵呵:“有劳你迎我,”再指着身边人:“王妃,来见见扎那头人。”扎那谨慎的在马上行过礼,指自己的母亲和族中长者给安平王夫妻认识。

长平公主欢声打马冲上来:“你来了,我想你呢。”她莽撞性子还是不改,又过于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真姐儿近乎,不防备冲过了头,马直奔真姐儿而去。

红马在给真姐儿以前就是战马,虽然养在王府中多年,有马僮经常骑着遛过。见到来势不对,闪身扬蹄避开。

与此同时,赵赦一伸手扯住长平的马缰,在另一边,是急急下马的扎那扯住马缰大声喝止。

大家心跳得快要出来时,王妃及时避开,而这马也停住。

“对不住,她不会骑马。”耶律夫人只能用这样的借口,同时在心里把长平公主骂上好几遍,再打算晚上回帐篷,好好抽她一顿。

真姐儿在马上坐得稳稳,笑得亲切:“公主要小心才是。”赵赦觉得长平公主和她小时候一样,还是十足一个惹祸精。他不理长平,只对真姐儿关切:“没有吓到吧?”

“没有呢。”真姐儿回过,赵赦才放心,眼睛不看长平,对扎那反客为主地道:“头人,咱们到你营地上再说吧。”

听过长平先入的话,沉浸在真姐儿受到惊吓的扎那这才回过神,重新上马在前面带路。

四方的族长又来了两个,一共七、八个族长全在这里。汉人一反常态,诸王合兵打一次大仗,这消息他们是半信半疑。

不过扎那说安平王手里的粮草钱财,而章古年年是从汉人那里得到援助,所以他们愿意来,不是为迎接赵赦,是和扎那一样,全是打赵赦手中粮草的主意。

营地前下马,献上哈达,把安平王一行人步行接到营地中。篝火升起,歌舞奉上。赵赦和真姐儿玩笑:“你喜欢手抓羊肉,今天要吃一整块。”汤锅里浮着白沫升起白气,真姐儿兴致勃勃:“今天我一定吃一块。”

长平公主坐在离真姐儿近的地方,再悄悄对身边人道:“看她,好似没吃过羊肉。”身边没有人理她,长平又喜笑颜开,吃羊肉要用刀,吃不干净的人被这里人笑话。长平一到吃饭时,经常被人笑话,她打定主意,好好看真姐儿笑话。

草原上羊肉煮得时间不久,三碗奶茶喝下去,羊肉就送上来。“哇,这么大一块。”真姐儿笑逐颜开过,对赵赦骨嘟着嘴:“表哥,我怕吃不了。”

长平公主再小声道:“看她,出怪相了吧,她出身不好,家里没有教过规矩。”耶律夫人坐在她对面,见她嘴里嘀嘀咕咕,狠狠瞪过来一眼,把长平吓得头一缩,老实许多。

“你准备得好,我很喜欢。”赵赦见真姐儿喜欢,就觉得喜欢。真姐儿取出自己随身的小金刀,手捧着一块羊肉正在吃,见赵赦这样说,秀眉眼眸全飞起来,含情脉脉过来一个眼神。

扎那笑着和赵赦攀谈,心里想着这要钱的话什么时候开始说。

草地上摆着地毯,主人客人全坐在地上。篝火上刚才是煮着汤锅,现在是烤着全羊。欢迎的歌舞已毕,数条大汉下场摔跤。

看到心旷神怡处,赵赦喝一声:“好!”举杯对场中道:“你们有这样的英雄好汉,何必还听命于突厥残兵。取酒来,本王敬这些好汉子。”

大皮袋里的烈酒送上去倒满,赵赦先举金杯,骨咚骨咚一口饮干,换来一片赞赏声。这烈酒,安平王也能饮。

草原的人看来,能喝酒能吃羊肉马术精的人,就是好汉子。

真姐儿悄无声息给了赵赦一个小白眼儿,赵赦微微一笑,小丫头又怪表哥喝酒,不分时候的白眼儿,晚上表哥揍你屁股。

摔跤的汉子们把酒喝完,赵赦兴致高涨让他们过来:“给本王瞧一瞧。”扎那陪着他起身,对着汉子们粗壮古铜色的手臂和肌肤看了又看,让人赏他们金钱。赵赦对扎那温和地道:“扎那头人,皇上把公主和亲与你,这一方安宁,是你的责任。”

长平公主坐在一侧,直到这个时候才被提起。

“汉人皇帝给我们多少粮草多少金珠,我们要替他守着。”药罗哥大声喝问,得到不少人赞成的眼光。

赵赦微笑,目光徐徐扫过全场,被他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凛然坐直,安平王掷地有声:“拿突厥人首级来换!”

这一句话全场寂静。说过这句话后,赵赦迅速飞快又在众人面上扫一眼。这一眼嗖嗖好似秋风,众人只觉得面上被刮了一层。

借着这一眼,赵赦把药罗哥面上的难堪、有人面上的惊愕、还有人是不敢相信的面容全看在眼里。

如果是通突厥的人,这面色是不一样的。安平王大喝道:“黄权,报报你们最近杀敌的数目。”衣甲声响中,黄权大步出席,昂然声音响彻全场:“末将是今年三月份奉调而来,共杀敌三万余人,砍下一万多颗脑袋!”

这粮草的话暂时就没有人再提起,接下来是赛马、套马等一系列节目。天近丑时,赵赦吩咐真姐儿:“你坐累了,可以出去走走。”

汉人宴席也有吃一天的,不过吃到中间会离席消食休息过再来吃。扎那在京里成亲,知道有这一条,他对赵赦道:“请王爷也离席走走,看看我的部落。”

赵赦欣然,在扎那陪同下走上茸茸草地。在他们走的,是长平公主、耶律夫人伴着真姐儿。真姐儿对不远处羊群问道:“有不少小牛。”

长平公主兴致忽来:“你看那小牛,它在找母亲呢。你知道它母亲是哪一个吗?”真姐儿笑眯眯:“我不知道。”长平跑过去牵出一头母牛来,回身见真姐儿对挤牛奶的人很好奇:“还要唱歌儿给它听?”

这嗡嗡呀呀似吟似唱的声音真好听。

“这个你也不知道,”长平公主骄傲地道:“这是挤奶曲,你不唱它不会让你挤。”耶律夫人见真姐儿并没有不悦,就任由长平说下去。

真姐儿明显露出兴趣,长平有得色地招手:“我比她唱得好听,你来,我唱给你听。”她轻声哼唱着,走到母牛身边。

奶汁喷在木桶中时,真姐儿走近两步要看得更仔细,身后赵赦阻止:“小心踢倒你。”正在看蒙古人如何打毛毡的赵赦可谓是眼观六路,把真姐儿一举一动看得很清楚。

“表哥,我也想挤一下,”真姐儿红扑扑着面颊回身征求赵赦答应,丫头小子们围随着过来。没走两步,那牛见太多生人吓跑开。

很想玩一下的真姐儿让别人全退后,一边是耶律夫人,一边是长平,嘴里学着她们哼着曲子慢慢又走近。

赵赦停下脚步,看贪玩的真姐儿。她轻盈地身子蹲在牛身下,更显得牛庞大,而真姐儿娇小。王爷思绪不可遏制的飞到昨天晚上,真姐儿在怀里娇娇低语…。

“怎么不出来?”真姐儿看自己手上,已经足够用劲。她对着牛大眼瞪小眼,还要尽量表示自己很温柔:“你怎么不出奶?”

大家都笑,看着汉人美丽的王妃在这里和牛小小较劲儿。长平公主从刚才真姐儿被捧得高高接进来,她就不舒服,现在扳回上风,长平笑得最开心:“要这样,你要用劲儿,也不能太用劲。”

“哞……”一声牛鸣声,那牛被挤得太痛,冲着真姐儿就是一蹄子。

赵赦大惊急步上前:“小心!”真姐儿已经一跳后退好几步。这一跳,扎那等人全看出来,安平王妃也是会功夫的人。至少,比在草原上生活好些年,常年在马上的长平要强。

真姐儿惊魂,远没有赵赦更惊骇。当着人,王爷把真姐儿抱在怀里哄着:“不要怕,有表哥在这里。”

黄权和班息互相做个鬼脸儿,再面容重新肃穆。耶律夫人走到扎那身边,对他附耳道:“让长平去和王妃说。”

看上去,王爷很心爱她。

赵赦健壮的手臂中,真姐儿把自己面容露出来。对着那跑远了的牛不服气,真姐儿苦着面容:“我要再试试。”

见到长平公主摇头晃脑笑得快前仰后合时,真姐儿更不乐意:“表哥,我要再玩一下。”赵赦板起脸,放开真姐儿给她整整揉皱的衣衫:“你又不是挤奶的人,不许再去了。”

真姐儿是难得的固执,站在赵赦身前更不喜欢:“人家要再试试。”她撒娇:“求你了,表哥。”

赵赦皱眉看着扎那,扎那赶快道:“找一头温驯的母牛来,我们看着不会有事。”

“牵那头牛来,”耶律夫人亲手接过,对真姐儿和蔼可亲笑着:“我来陪你挤。”悠然的蓝天下,耶律夫人熟练动听的歌声响起来,两个有年纪的蒙古妇人一左一右伴着真姐儿,告诉她怎么挤才对。

两道奶汁喷涌而出,真姐儿欢天喜地让赵赦看:“表哥你看,”赵赦微笑:“玩一下就回来吧。”真姐儿回眸一笑,脆生生道:“就来。”

到底不是常挤奶的人,这一回身手也跟着斜,牛奶对着真姐儿就喷过去,别人的啊呀声中真姐儿回过身来,手上再一歪,两道刚挤出来的奶汁笔直对着真姐儿面上喷去。

这一下子,喷了个正着。热烘烘的奶汁毫不客气,也不留情,全喷在真姐儿鼻子、面颊上。

“啊,”真姐儿惊呼一声,赵赦哈哈大笑起来,取出丝帕道:“过来。”真姐儿这次很听话,老实回来。

赵赦对着溅上奶汁的芙蓉面庞,一边擦一边取笑:“离开我一步都不行。”真姐儿自觉得丢人,骨嘟着嘴不说话。

“长平,请王妃去你帐篷里换衣服。”耶律夫人笑眯眯看着这一幕,更认为真姐儿是可以在赵赦面前说话的人。

长平原本在笑话真姐儿,后来见到赵赦亲昵给真姐儿擦拭的这一幕,她又笑得有些勉强。按耶律夫人的话,带真姐儿来到自己帐篷里,又殷勤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给她:“要换我的吗?”

这是一套黄色汉装,折叠得很整齐,也看得出来主人很少穿,但是保管得相当好。真姐儿不忍穿,碧花也适时送进衣服来,真姐儿对长平微笑:“我给你带好些东西,让她们拿上来。”

红绢把给长平的东西送进来,长平公主一看就心花怒放,双手抱住打开的小小箱子:“全是我的,真好。”

小小箱子里,有最精致的胭脂水粉,也有汉人最新式样的衣服,另外笔墨纸砚也具全,还有几本书。

格外喜欢的长平公主一抬头,就此呆住。真姐儿去了外衣,里衣是薄薄的绢绸,手臂上有难掩的两片青色。

这青色,一看就是打出来的,是真姐儿习武时碰到的瘀伤。

“你也挨打?”长平公主愤怒了,她抱着怀里的小箱子走近,眼睛里闪着同情的泪光,嗓音罗嗦着:“这打人,就不对!”

长平公主联想到自己,就格外的恼怒。

伏低身子为真姐儿理衣角的碧花,因为没有人看到,抓住机会忍无可忍白了个眼儿。王爷怎么会打王妃,王爷刚才当着人对王妃多么好,难道没看到?

“啊,这是碰的,”真姐儿实话实说,这的确是习武的时候碰到。长平公主哪里肯信,她看看小箱子里自己心爱的东西,再想想花心思给自己带东西的真姐儿,哽咽再一次道:“打人,不好,是吧?”

这两个字两个字的说话,让真姐儿有些惊愕,再对着长平公主眼睛里的泪花,她不无黯然,长平在这里,过得依然是不好。

让碧花出去,着好衣服的真姐儿拉着长平坐下,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给她看:“这胭脂的铺子,是你在京里时常去的。”

“你还记得?”长平泪水颤抖着,还是流下来。她把自己袍角一拉,小腿上几道青紫,泣道:“他会打我这里。”

真姐儿震惊:“这,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轻轻搂住长平,柔声道:“对你哥哥说,林小王爷很疼爱你。”

为了不让妹妹再嫁扎那,项林能闯到安平王的书房里去揍易宗泽。真姐儿格外怜惜长平,对她温柔道:“打人不好。”

得到赞同后,长平公主喜欢了,抬起袖子擦眼泪,见到真姐儿眸子里深深的怜惜,马上又不服气:“他也疼我呢,在三个夫人中对我最好。分东西时大家都一样,背地里会偷偷买些我要的东西给我。”

怕真姐儿不相信,把手中箱子放下来,取了自己的一些小东西给真姐儿看,笑容又有得色:“看,他最疼的是我。”

真姐儿很配合:“是啊,看得出来。”在这样的眼光下,长平这就很喜欢。真姐儿让她坐下,又重新问她话:“霍山王爷几时来看你一回?”

“父亲不来。”长平沉下脸,真姐儿歉意一下,再问:“这里一族人像是不多,别处还有?”长平摇头:“是不多,只有这些人。”对上真姐儿柔和的眸子,她不由自主说出来:“一共三千人。”

说过再大跳起来手掩住口:“啊!”真姐儿不解地道:“怎么了?”长平后悔的道:“头人和耶律夫人,不让我对你说。”

真姐儿哑然失笑:“我知道了。”长平坐下来,也有歉意:“咱们只说吃的玩的吧,你爱喝酥油茶吗?我不爱喝。”一直也没有喝习惯。

“我给你带的香茶,是今年的新茶。”真姐儿觉得长平今天很能触动她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这话说过又暗笑自己,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

虽然霍山王不来,林小王爷还是常来看妹妹的。这样一想又想到表哥常骂的话,不该有的慈悲心肠。

暗笑过,真姐儿伸手取出小箱子里的汉书,翻开到匈奴传那一篇,送到长平面前:“这书我特意送你,汉明妃王昭君和亲,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忘干戈之役。公主,你多看这本书,要比汉明妃。”

长平眨一眨眼睛,有些困惑:“很少有人对我说这个。”想当年在京里到处惹事生非的时候,长平公主也是一不学无术的草包,对于坐下来看书是很头痛,对于到处欺负人兴趣多多。

远嫁格木顿以后,不是挨打就是受气,给母亲的信全是哭诉,伍侧妃虽然也有智计,对这门亲事先是怨恨皇帝,再怨恨丈夫,最后怨恨家人和一切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劝解女儿,帮女儿出些坏招收拾人。

就是想到和亲郡主的责任,伍侧妃也不愿意为皇帝做,而且她身为母亲,是先入为主地认为娇生惯养的女儿做不到。

霍山王,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一点,从他以前只疼爱长平一个人,认为其它女儿可以去和亲可以看得出来。长平和亲后,先嫁格木顿不得意,再嫁给自己的继子,霍山王颜面尽失,是不愿意来。

只有项林常来,他常来时多是和格木顿打架。到长平再嫁扎那,项林来到虽然打得架少了,也是对长平有时候挨打不满,要知道长平挨打有时候和扎那无关,是耶律夫人在生气。

和这一场亲,等于没有和,还落了一个和亲的名声。别的公主和亲,会带来政治、经济、文化上的推动,长平公主和亲,是大家战战兢兢,生怕惹出什么事情来。

今天真姐儿来,长平才听到这一句:“你要尽到和亲公主的责任。”她很困惑很迷惑:“我嫁过来,他们就应该喜欢,可这些野人,从来不喜欢。”

融入不是走投无路,觉得没有希望才用到的方法,任何一个人到新环境,就是现代人跳槽到新公司,建立新家庭,要做的肯定不是改变别人!

唯有改变自己才是方法,有人还拿改变别人为荣,不知道改变过几个。而且在改变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相应做改变的。

这一课,真姐儿今天给长平公主上了。她循循善诱:“这族里哪些人和突厥人勾结,”长平公主摇一摇头。

“那哪些人提到突厥会说好话,对他们有好感?”

长平公主一脸懵懂。

“哪些人能左右扎那头人?”

长平公主啊地一声:“耶律夫人。”提到这个名字时,她打了一个寒噤。

看在眼里的真姐儿叹气:“那你就去和耶律夫人处得好。”长平公主不肯,眼中有恐怕,面上是倔强:“我不去,我不喜欢她!”

真姐儿不气馁,手指着后汉书,继续对长平公主解释什么叫责任。这责任,是父母对子女,丈夫对妻子……

也可以是妻子对丈夫,子女对父母……

当天晚上,长平在自己帐篷里若有所思,又不时往帐篷外面看。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跑过来,和揭帘进来的扎那碰了一个满怀。

扎那眼含笑意,紧紧抱着长平进来:“你又像头莽撞的小牛撞上来,这么晚去哪里?”长平紧紧攀着他:“你说你今天晚上来,你来得太晚。”

“再晚也是来不是吗?”扎那见油灯下铺着笔墨纸砚,忍不住笑:“你的字从来不长进。”

长平不服气:“你怎么会知道书法?”扎那笑起来:“是,我不是汉人我不知道,可你这写的,是不好看。”

灯下摆着长平公主的一幅字,长平自己看看,承认了:“好吧,我写得不好,以前在京里,母亲为我请来不少会书法的人,我不愿意学。”

扎那对着长平的孩子气更笑,等她说完,才问道:“你和王妃都说了什么?”长平轻轻一笑:“你让我说的全告诉给她,她说粮草是由王爷在管,不过京里路途远,拨来有日子,如果你真的打突厥人,她会对王爷进言给你一些。”

如果你真的打突厥人?粮草路途远?扎那慢慢对长平露出笑容:“长平,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我当然是汉人。”长平不假思索地回答。扎那摇着头:“不,你们汉人说嫁夫从夫,你现在是蒙古人。”

扎那没有办法,长平在这里生活已有十年,对自己丈夫说话,一口一个“你”字。说到自己的族人,也没有用“咱们”。

他苦笑,母亲让长平出面时,自己就知道不行。

“王妃还说,皇上由京里发出来的粮草,是有一些可以支援给帮助的部落,可不是全部都给,要按奋勇杀敌来排前后,排在前面的人才给。”长平在扎那脚边坐下来,仰起面庞看他,很是希冀地道:“你会努力杀敌的是吧?不然的话,京里人人会笑话我,会笑话我家人。”

油灯照在扎那不敢相信的面庞上,这位王妃对长平说了些什么。一直只会抱怨这个人对她不恭敬,那个人不听她使唤的长平,也会说出来为荣誉的话?

扎那喃喃:“我就知道让你去说,是用错了人。”这不,整个儿一个内奸出来了。长平公主光彩焕发的面庞还在等回话,扎那对着她焕发光彩的面庞,在心里对自己道,就算她再不帮自己,自己还是喜欢她。

不仅喜欢她温顺,就是她撇着小嘴儿看不起族人的那小模样,扎那也喜欢。

膝盖被轻轻摇晃,长平又在问:“你让我说的,我全说了,这个月到下个月,不许你再去别人的帐篷里。”撇一撇小嘴儿又伤心:“你还要娶别人。”

扎那微笑看着她:“你不能生孩子,我只能再娶别人。”长平委屈十足的撇着小嘴儿:“那你不是天天在我帐篷里。”扎那叹气:“可我没少来,别的夫人已经对我不满,母亲也为这事对我不满,我能护着你,可你不生孩子,我只能再娶别人。”

眼泪水在眼圈里打转的长平,可怜兮兮缩着手坐在地毡上,看上去,好似一只失群的小羊羔……

真姐儿在帐篷里告诉赵赦:“公主说扎那头人还要和回纥部结亲事。”赵赦悠然:“那还想问我要粮草,我们的公主,他待得如何?”

“不好,”真姐儿噘着嘴:“她此时肯定在告诉扎那头人,说我也挨打。”赵赦再次悠然:“挨打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正合适,我不是他父亲,这样事情你不必同我说。”

安平王的大手在慢慢褪去真姐儿衣服:“你只要告诉我,她的帐篷里东西全不全,她平时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就行了。衣柜里也不用太多衣服,有她挤牛奶剪羊毛的衣服就行了。”

此位公主的待遇只要这样,安平王觉得可以对京里有交待。这句话当然是写:“丰衣足食以待公主。”

真姐儿被横放在赵赦怀中时,才意识到不对。见赵赦手中出现一个小瓷瓶时,真姐儿开始低声叽哇乱叫:“不要上药,上药比撞到还要疼。”

“你真不乖,看来你不应该多见公主,这是和公主交换过挨打心得后才这样吧?”赵赦不忘调侃,用一只大手固定住真姐儿身子,另一只手把瓷瓶里药慢慢倒在真姐儿身上,慢慢给她揉搓伤处。

先是疼,再是暖烘烘,前面的疼过去后,身上密布汗珠的真姐儿舒服的吁了一口气,手臂也松垂下来享受着这舒服。

“想孩子们,也想外祖母,”真姐儿好听的嗓音重新响起来,带着浓浓的思念。赵赦思念家人的心思也被勾起,他轻拍真姐儿雪白的臀部:“你想孩子们,大家都想,早些打完仗,才是正经。”

真姐儿坐起来,双手勾住赵赦脖子:“再见到孩子们,我要和儿子们睡,你睡书房去。”赵赦:“哼!”

这熊孩子,又把表哥闪一边了。

又是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今年格外热闹,而且开得晚。郁新在街上走着,身后跟着几个花枝招展的胖妇人,看上去好似街上一景。

这些胖妇人们或高或低,身上是大红大花的衣服,各带香风随在郁新身后,而且叽叽喳喳个不停。

“郁大人哈,”全是带着甜腻的声音:“王妃真的会来这里?”描得浓浓的黑眉毛上全是疑问:“听说她随着王爷在战场上,哎哟喂,这战场上到这里,也是说来就来的。”

郁新近两个月,天天和这些人打交道。不敢说有经验,心得倒是记一笔记本。他只淡淡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这些全是媒婆,没有话她们还找得出来话,要是给上一句话,可以一天不用清静。

“郁大人,我在这里。”街角处风尘仆仆,又出现一个媒婆。她是欢天喜地过来,来到就愕然:“这列位,全是同行?”

郁新身后的媒婆们也不乐意,又不敢得罪郁新,但是疑问压不住:“郁大人,这到底是哪位将军要成亲,您倒要找这么多的媒婆。依我看,是王爷要有人吧?”

“嗯。”郁新眼珠子乱瞍,王妃在哪里?王妃再不出现,再让郁新和这些媒婆们多呆上几天,他要让人把她们全抓起来,投到大狱里让她们罗嗦去。

这耳朵根子下面,已经嗡嗡了两个月。

自从关二死后,马市奉王爷命,移到关内方便管理。此时这街上,点心铺子、绸缎铺子、银庄金店,是样样俱全。

人流中出现一个人,眉目清秀的面庞往这里看了一看,郁新身后的赵如兴奋地道:“王妃到了。”绿管还在乱看:“哪里,在哪里?”红笺抿着嘴儿笑:“那不是。”

往这里看的赵星身后,有数人不紧不慢地走着。鹤立鸡群的身材是王爷,在他肩头下面的是真姐儿,碧花红绢都在,还有数个从人。

从郁新开始,大家一阵惊喜。郁新清清嗓子,回身稳稳站住,对跟着自己的一堆媒婆道:“各位,这成亲的人不是一个,是王爷帐下的将军。和我一开始对你们说的一样,是王爷帐下的伤残将军。”

“天呐,真是是伤残人?我带来的方姑娘,可是容貌秀丽全手全脚的人。”一个媒婆惊吓过度的神色。

郁新板起脸:“话我全说在前面了,现在你们回去候着,王爷和王妃一会儿就到。”对赵如和赵意歪歪头:“再跟着的,送到监狱里去。”

赵如和赵意一脸凶神恶熬,粗声大气道:“不许再跟着。”

媒婆们被吓退,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入人流,一个一个不服气地道:“今年也奇怪,这伤残将军要成亲,居然还真的有一堆人。”

“我手上的这两个,父亲是小官儿,一听到要许给将军们,他们跑得好似脚下安轮子,哪里还管伤残不伤残。”

“列位,你们还真的相信是嫁给伤残人,依我看,只怕是王爷要许人。”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回到下处去。

真姐儿所去的地方是这集镇中心的高台,高台下面围了不少人,台上相对而站的两个人,年轻些的是关有麟,在他对面的大汉,赵星道:“这就是关三。”

关三气宇轩昂,真姐儿纳闷:“看上去面相是个汉子才是,怎么能干出来欺负寡嫂的事情?”

“就得我的真姐儿上去教导他才行。”赵赦说过,真姐儿又变小白眼儿狼,小白眼儿刚瞅过来,额头被敲,立即变成讨好:“表哥说得很好,我正准备上去教训他。”

赵赦分开前面的人:“让让,我们过去。”真姐儿笑眯眯,舒适地跟在后面。

台下的这一番拥动,台上的人看得清楚。关大奶奶一眼看到,差一点儿喊出来。把话忍住来到台口:“让开,让这位娘子上来。”

这位娘子大摇大摆,带着众多从人上来。关三刚眯着眼睛看,迎头就听到一句斥责:“关三爷,你身为长辈,怎么总欺负你侄子!”

场中全哗然,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这等厉害!

关三堆起一脸横肉,眼睛里有凶光:“小娘子,你是什么来头?”陆少白在台上坐着,几步过来正要行礼,赵赦摆一摆手,陆少白老老实实着垂手应一声,再对瞪直眼睛的关三介绍:“这是……”

真姐儿笑眯眯:“我夫家姓赵,你喊我赵娘子就行。”关三瞅瞅陆少白,再回身瞅瞅身后坐着的白寡妇和林家的家主,他们也是一脸糊涂。

关有麟已经翻身拜倒,真姐儿笑眯眯:“起来说话。”赵娘子仰面朝天:“我今天是来打抱不平的。”

“陆兄弟,这位是什么来头?”关三和侄子约好今天当众对决,哪一个赢了就为家主。两个人刚站好,天下掉下来赵娘子这一个大号程咬金。

真姐儿接过话:“你不必管我是谁,我是千里跑马特地来开导你的。”赵赦一笑,这丫头傲气的,再仰面人就倒在表哥身上了。

真姐儿小身子渐渐往后靠,果然把人贴在赵赦大手上,动一动身子靠得舒服后,才把身子站直,对关三不客气的一通教训。

“没人对你说你不仁不义不廉不耻,关大爷去世后,听说家业是交到关少爷手中,你们关家三兄弟,倒有两个混帐。关二死了,你关三还想跟着!”

劈里啪啦一通骂,关三狞笑:“你骂得好!”手慢慢蓄劲要抬,陆少白喝住:“不可,关三爷,你知趣些吧!”

关三愣住:“什么?”眼前这赵娘子一本正经又开了口:“这内定的关家家主,压根儿就没有你,看看你头上的天,是王爷的,看看你脚下的地,是王爷的,王爷定下来的,是你侄子!”

“你是王爷?”关三讽刺道。赵娘子极其严肃:“我是王爷亲派的官儿,观风巡查使,你听过没有?”

听到这几个字,陆少白一笑,这巡查使大人又来了。白寡妇啊地一声,手指着真姐儿上来:“你,你是个女孩子?”

“白夫人,坐好!”真姐儿脸一板颇见气势,白寡妇不由自主退两步坐好。真姐儿心花怒放,表哥最喜欢说坐好站好老实听话,果然这话喊起来有成就感。

观风巡查使赵娘子站在台上侃侃而谈:“关三爷,骂名和义名凭你选择,你扶助侄子,是义名,以后也好见你大哥;和你侄子争是骂名,好比关二爷此时在地下,见到关大爷不知道如何解释。”

“我二哥真的不在?”关三越听越狐疑,关二举家离去,全家死在草原上。覆巢之下,没有完卵,乱军乱马之中,不见尸骨。对关家来说,关二是不是死了,只是疑惑。

今天这个消息赵娘子亲口说出:“他勾搭奸细不成,自己死在乱军之中。”关三惊恐:“那我二嫂和侄子们?”

“乱军乱马之中,哪有活口?”赵娘子黯然:“他们也不在了。”关三身子一震,关二对他虽然也不是太好,不过他是个成家人,关二还算有兄弟情。如今听说人不在,关三心里一直的疑惑得到证实,身子晃了几晃,忽然晕了过去。

真姐儿漫不经心吩咐关有麟:“把他扶下去。”看着这人膀大腰圆,说晕就晕。

陆少白和关大奶奶满面欢喜要过来见礼,真姐儿摆一摆手:“我还有事,马市可以开市了。”侧过身子对赵赦偏一偏头,是解决这件事情欢喜。因为欢喜真姐儿又俏皮了,晃着脑袋道:“护卫,嗯咳,开路。”

下面更是人挤人,观风巡查使上来不容易,下去也不容易。赵赦瞪瞪眼,这丫头真长进。

“让开让开,让赵大人下来。”下面真凑趣,郁新和赵如赵意已经在分开道路。赵大人笑容可掬下来,又干完一件事情。

稀里哗啦一声响,从房中传来。这是位于本地衙门后花园里的一间房子,房里赵赦挥着大手正在追打真姐儿,真姐儿身子灵活,在椅子板凳之间奔来奔去,不忘记还要还嘴。

“他晕了,就不会再争了。”这是真姐儿的话。

赵赦哼一声:“过来让表哥揍一顿,让你去解开,你上去不拿公文,把人吓晕了这不算!”

“我让郁新和这里的县官再去看他,把公文给关三看看不就行了。表哥别打,哎哟,”真姐儿来上一声叫喊,其实没打着。

大手掌紧随着真姐儿:“让表哥开路,小丫头皮又痒了!”真姐儿再来上一声:“哎哟,打中了。”身子唰地一下子从两个高几中溜走,不忘再喊上一句:“王爷设私刑了。”

“王爷哪里有私刑,全是正大光明的。”赵赦忍不住笑,真姐儿听到他话中的笑意,身子往椅子上一撞,再来上一声“哎哟”,抚着身子扮可怜:“撞到了。”

耳朵被赵赦拎起来,拎到椅前赵赦坐下来,检查真姐儿被撞到的地方:“啧啧,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这样,看看,又青一块,漂亮衣服不能穿。”

真姐儿这才有些担心:“真的,是真的?”斜眼睛扫扫自己手臂,还是雪白一块。真姐儿绽开笑脸:“我撞到了,表哥也不用生气了。”

“傻丫头,”赵赦举起大手,拍了拍真姐儿:“快去忙正事,表哥睡一会儿。”真姐儿揉着头,是垂涎三尺的表情:“表哥你又要睡了?”赵赦有得色:“有你在,表哥可以睡一会儿。”

真姐儿喃喃道:“好吧,这说明真姐儿是个不可缺少的人。”打开门走出来,见门外奴才们全在。

安平王妃面不红气不喘,不就是挨打被奴才听到。这个,长平公主也挨打,王妃这样想想,心里得到平衡。

前面大厅上,花枝招展全是姑娘们。王爷和王妃为伤残将军们选亲事,而且不惜重金,每位将军花费成亲银子三千两。

银子先动人眼睛,再就是王爷和王妃亲自定亲事,这里以后有利可图。来趋附的人相当多,郁新负责初选,就选出来三百位。

请红笺和绿管帮忙相看,又每位听媒婆介绍过,最后余下来的只有二十位。

这二十位生得相貌都端正,家世不是多好,也是清白门第。家里,大多是八品到六品的官员。

由杨珍儿身上,真姐儿对选亲事找到一些窍门。成亲不是相爱就无条件,家世权势富贵,一直是稳稳占着一席之地。

王妃再选出来十位,余下的十位不是落选,而是下一批才成亲。

直忙到月明星稀,真姐儿才能回房去。在廊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推开门得意洋洋进来:“表哥,我回来了。”

咦?没有声音。真姐儿噘嘴:“这一觉睡到现在,表哥真舒服。”房中没有灯,真姐儿又想捉弄赵赦一下,摸黑走到床前,悄悄伸出自己的冰凉双手,慢慢伸进被子里。

“哈哈,”赵赦翻身坐起,把真姐儿两只手牢牢握在手里,在她脸上狠亲一下:“回来得这么晚?”

黑夜里两个人的黑眸都发亮,看着对方有笑意。真姐儿开始撒娇:“人家弄好了,挑出来的个个顶呱呱,表哥,你怎么夸奖我?”

“这是谁家的能干孩子,真是能干。”赵赦笑吟吟,顺应着真姐儿的话来上几句夸奖。真姐儿眨眨眼睛:“是我自己家里的。”

耳朵又被拎起,耳垂处被赵赦手指捻来捻去,随时会有加重捏痛的可能。赵赦故作惊奇:“这耳朵摸着,是有主儿的才是。”

真姐儿每当耳朵被拎起,都特别的善颂善祷。她甜甜的嗓音响起来:“是表哥家的,当然是表哥家的才这么能干,不过,”又笑得坏坏:“这不是把表哥衬得不能干了?”她噘起嘴:“韦大人又要说我篡权。”

赵赦抚摸着真姐儿柔滑的头发:“表哥让你篡权。”真姐儿双臂抱上来,坐到赵赦腿上去,娇滴滴道:“那我要修改律法,男人不许纳妾,一夫一妻制……”

得不到赵赦回应,真姐儿声音慢慢小下去:“好吧,这件事情有难度。”宫中三宫六院,这是第一个不可能。

赵赦轻轻给真姐儿揉着身子,快马来去,虽然这是离关外不远的地方,也足够真姐儿辛苦的。

“取药来,好孩子。”赵赦说过,真姐儿又开始张牙舞爪:“啊啊啊,我不要上药。”屁股上被拍了两下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赵赦身上爬下来,磨磨蹭蹭把药取过来给赵赦。

衣衫被褪去时,真姐儿先来上一声“啊呀!”赵赦失笑:“还没有开始。”真姐儿在黑夜里扮个赵赦看不到的鬼脸儿:“可是开始痛了。”

“不许扮怪样子,”赵赦哼哼:“看不到也猜得到。”摸黑,王爷也分毫不差的把药给真姐儿涂在身上,再低声取笑真姐儿:“表哥没有摸错吧,看看,你是表哥家的孩子,表哥这才熟悉。”

真姐儿呲牙咧嘴过,还要回答赵赦不时的轻问:“这么软的身子是谁家的?”真姐儿再次咧嘴呲牙:“是表哥家的。”

回到军中是冬天,大雪足有半人家高的时候,王爷和王妃先一天到军中,让人把姑娘们先安置好,再让人准备成亲用的帐篷时。陆重元从前面调换下来。

见过王爷,赵赦命他:“回去准备准备,晚上成亲。”

陆重元张大嘴,足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这么快就成亲?心里随即很喜欢。

他的帐篷里,士兵们备好热水让陆将军洗过,七手八脚帮他换吉服。陆重元满面春风任人折腾,见到一个粉扑带着香气对着自己而来时,他实在不能接受:“住手!这是香粉,老子要香粉干什么!”

“将军,新郎官要打扮得香喷喷,”这粉,还是奔着陆将军黝黑的面庞而去……

------题外话------

最后三天了,激动啊,仔仔很鸡动,还有票票的亲们,请给勤奋的孩子吧,票票不投放到下个月,是失效的了。

o(n_n)o求票票,求票票,不要下榜啊……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都市大妖医平安修行记我在天牢,长生不死只想退休的我被迫成了大将穿成糙汉小媳妇我靠空间发家致富天下长安快穿之女配万事随心说好礼仪之邦,华夏十四亿魔修?玄学直播捉鬼忙,看看今晚谁塌房从火影开始我,赤犬大将,开局轰杀逃兵王匣中三尺剑王传说洪荒之文殊菩萨网游之代练传说大道仙绿传你不是我的菜[娱乐圈]网游之镖局大家修仙,我忙着捡神仙一人,一剑,一族,筑人族脊梁!
经典收藏斗罗大陆的怪兽武魂教官,你教我呗从全真开始横推诸天世间二三事玄幻:我有五个绝色师娘大佬的白月光又软又甜万界永仙超凡地球剑装签到十年,我成圣了我有一枚无敌戒指某真武侠的异界录万界最强大至尊开局两个福利怪凡女平生傀女大祭司高武三国:从五斗米教开始我以阴府镇阳间不灭狂尊无为道缘
最近更新玄幻长生,我带全宗搞丧葬开局退婚,我娶你老祖你哭啥?全洪荒都是穿越者!鸿蒙王我重生到了原始部落叶青帝逼我修仙?我一路挂机氪穿九天!李云飞的玄幻逆袭之路原始部落:驯龙大巫师成为仙界主宰开局女子监狱修仙:出狱秒杀一切我,域外天魔,投资反派到无敌我,世界树,带领玩家闯异界幕后:我在异界创造妖族全局全靠崽开箱青剑开局降服魔女,我以魔道成神以血为契之叶凌收徒返还:我能看见弟子属性词条诸界神王
小小王妃驯王爷 淼仔 - 小小王妃驯王爷txt下载 - 小小王妃驯王爷最新章节 - 小小王妃驯王爷全文阅读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