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乾坤袋么，我们进乾坤袋好了。”
里理的话让我如梦初醒，他们进了乾坤袋，我和金逸立马出发。
足足四个小时的路程，我眼睁睁看着金逸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头发一点点变多。
“傻子。”金逸的手指轻轻按着我的眉心，“眉头都皱了一路了，开心点。”
“你要我怎么开心。”话一说出来，不自觉就染上了哭腔。
我头一次察觉金逸有可能要离开我，心里是刀刻般的难受，闻艺晕过去时心中的惊慌与这种感觉远远比不上。
金逸拍着我的背，我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因为怕他冷，我强制要求他穿上了冲锋衣和羽绒服，即使这样，他的怀抱仍旧冰凉。
天气已经很凉了，长白山更是结起了冰霜。
我们没有走游客的通道，而是找了一条小路，不断绕行。
食金兽就像是一个指南针，不断带领着我们在林间穿梭，不知不觉，我们的头顶都是白白的一片。
“顾一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金逸靠在树边休息。
我抬起寻找草药的头，看着他，“什么？”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少贫嘴。”
如果换做是平时，我可能会被他这句话弄的耳根子发红，可我现在全是对他即将嘎了的担心，哪里有心思去回应他这句话。
我拿着手机，一一对比着草药的形状，一片找过去连一株相似点的草药都没看见。
我微微叹了口气，坐在了金逸身边，仔细看他的脸，才发现他原本白皙光滑的脸上已经有了皱纹，还被冻得通红，是个帅气的小老头。
这衰老的速度，还真快。
金逸察觉到我盯着他看，嘴角勾起，轻轻说道：“怎么样，我老了的样子是不是也很帅？”
“嗯。”
手不自觉扶上了金逸的脸，感受着他有些干燥的皮肤。
一旁累死累活寻找草药的里理不满地抬起头来，“顾一言，你还不快找！”
“别去了，陪陪我吧。”
金逸拉住正要起身的我，“千机草千百年才出一株，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一株，哪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我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不，我们一定能找到的，金逸你不能死。”
“嗯，我不会死的。”
我的嘴里泛起苦涩，还有湿湿咸咸的味道。
他摸摸我的脑袋。
该死的金逸，这个时候还安慰我。
里理见我被拉住，也不叫我，他知道事情轻重，耐心寻找。
在金逸身边坐了一会儿，我实在忍受不了看着他一点点老去的样子，也开始寻找了起来。
就和跟我们开玩笑似的，天上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珠开始落下。
我们所在的位置很不利，这里没有栈道，四周全是高大的树木，荒无人烟。
“快来这里！”
里理在不远处对着我们招手，“这里有一个山洞。”
我扛起金逸，直接用飞字诀带着他进了山洞。
速度还算快，我们并没有淋到多少雨。
天早已经黑了下来。
我擦去金逸头发上的水渍，给他带上一个针织帽，这是我刚刚从乾坤袋里翻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篝火升起，金逸伸出手在火焰上慢慢感受着温度。
“多烤烤，可能明天就感受不到了。”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却瞥见了我通红的双眼，瞬间闭上了嘴。
该死的天道！
我在心里怒骂着，已经把这场雨的账也算在了他身上，他最好祈祷我日后不会成长到金逸巅峰的程度。
“金逸，”我的头枕在他大腿上，看着他的脸，“为什么变故来得这么快？”
我不甘心就这么让金逸老去，不甘心让他就这么死了。
“叫老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你真的想做我老板？”
“······”
“顾一言，我饿了。”里理突然开口，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我掏出了乾坤袋里的面包，递给了里理，又掏出一袋，撕开包装，塞进了金逸嘴里。
从中午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