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办啊，这俩孙子都死不认罪呢？”小吴到底年轻浮躁，出了房间，就跟陈所长抱怨。
陈所长瞪了这没出息的徒弟一眼，拿出根烟，含在了嘴里，
小吴殷勤地给师父点烟，陈所长吐出长长的一口烟，往大厅去了。
李清和孙妮在派出所大厅角落坐着，孙妮眼泪哗哗流，李清怕她脱水，还腆着脸要来了两杯水，
陈所长过来时，就看见来俩小姑娘一个笑脸一个哭脸，挨在一起喝水，也挺可乐的，
“你俩过来，有话问你们。”
李清转了转大眼睛，小吴脸色这么难看，难道审讯不顺利？牵起孙妮的手，走过去坐下，被二手烟呛了下，露出一个社交性的假笑，，
“警察同志，我身体不好，闻不得烟味，能先灭了吗？”
小吴睁大了眼睛，这姑娘在派出所还这么嚣张，刚刚在孙家也是，小嘴巴巴的，厉害啊！
“咳咳”孙妮也咳嗽起来，陈所长虽然脸色难看，但还是把烟灭了，剩下的半截烟夹在了耳朵上。
“孙妮是吧！”
“是的，我是孙妮。”声音虽然小，但还算镇定。
“孙振华说孙涛是他姐姐的儿子，这个你知道吗？”
孙妮一怔，歪头想了一会儿，摇头说：“我不知道，没听说我有姑姑，没见过。”
陈所长细细观察着，反应正常，应该没说谎，接着问道，
“孙振华对你怎么样，记忆里，他对张淑云怎么样？”
李清见孙妮眼泪又掉了下来，神情悲苦，忍不住说道，
“孙振华人面兽心，警察同志，你随便去孙家附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孙家虐待亲女儿，那婆子动辄打骂，你看看她这手，这疤痕！”
边说边把孙妮袖子撸起来，把上面的伤疤淤青展示出来。
小吴瞧了，骂了一句，真是心狠。
陈所长见识多些，脸色没变，接着问道，“你仔细想想，孙涛到底是怎么来你家的，为什么孙振华对他那么好？”
孙妮紧紧抓着李清的手臂，望着她鼓励的眼神，迟疑地说道，
“之前家附近有个奶奶，和我奶奶关系很不好，有次吵架，她骂我奶奶不是正经出身，是，是别人的外室，生的儿子人家都不认，还说我外公根本瞧不上这个女婿，才把女儿接走的，不过那奶奶已经去世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陈所长取下那半截烟，拿在手里捏着玩，若有所思，李清听了更气了，
［系统，这就是心眼小的狗东西，不对，骂他狗，都是侮辱了狗，就是那个心眼小的杂碎，自己高攀了人家，心里还不平衡，故意报复吧，那孙涛就比孙妮小半岁，这是孕期出轨啊！］
［宿主，淡定一点，气坏身体无人替啊！］
李清撇了撇嘴，眼神不屑，走到那审讯室那边，阴阳怪气地说，“恶心死了，原来是外室生的，人家都不认，能不能姓孙喔，说不定都不知道是哪家的，呸！”
孙振华和孙婆子听了这话，脸都气红了，孙婆子大声叫骂，
“你乱说，我儿子就是姓孙，乱说，你个小贱人，敢骂我，你过来，看我不掐死你！”
李清见警察没拦她，就直接刺激孙婆子，“也不晓得是什么坏种，你想掐死人，儿子捂死媳妇，孙子也不明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家的种，可别是跟别人养的孙子吧！笑死啦！”
“涛涛就是我亲孙子，我亲手接生的，不可能是别人家的。”孙婆子忍不了，中气十足的喊道，孙子是她命根子，不可能弄错。
一屋子人听的清清楚楚，孙振华咬着牙，狠捶了桌子一下，都是蠢货。
小吴很佩服，这姑娘不错，可惜警察不允许这么诱供，有热心群众能帮忙是最好的。
“问了三个问题，只反驳了最后一个，那孙婆子你前两个是认了咯！警察同志，你们都听见了吧！”李清趁热打铁。
“认什么，张淑云是我杀的，跟我儿子孙子没关系，她偷人，怀了野种，我气不过杀了她，要抓就抓我老婆子，张淑云是个贱人，她生的女儿也是个贱人！”
孙妮脸色苍白，神情里带着数不清的哀伤与愤懑，她捂着胸口，想要大声尖叫，“我伺候你快二十年，你不让我上学，不给我吃饱，不是打就是骂，你睡在我妈的尸体上，你就不心虚吗，不怕遭报应吗？”
孙婆子虽然瘫了，但身体却很好，骂人都不带喘气的，
“死丫头，我儿子生了你，你就得伺候我，天经地义，管你外公是什么矜贵出身，你就是条贱命！”
李清听到这，皱了皱眉，难道是这孙婆子和张家有仇，所以恶意报复？
孙妮左手撑着桌子，右手握成拳，嘶吼道，“孙涛已经招了，是他推的我妈流产，是孙振华捂死了我妈，你就等着他们给我妈陪葬吧，你会断子绝孙的！”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果然是张家的种，就是恶毒，就是坏种，我要杀了你。”只听啪的一声，应该是孙婆子挣扎地掉到了地上，没一会儿就见她面目狰狞地爬了出来，像极了恶鬼。
几个警察上前制住了她，这时孙振华拍着木门喊道，“妈，别上当，咱们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办案要讲证据，没有证据，什么都是虚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不过凭八十年代的刑侦手段，孙振华也是有恃无恐，二十年过去，证据早就没了。
陈所长让人把孙家三人的嘴都塞住，屋子小就这点不好，声音大点都听得见。
去孙家勘察的人回来了，一个个恶心的想吐，刑警队长说床下是有尸体，都成白骨了，裹在水泥里，要得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取下来。
孙妮再也站不住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妈啊，妈…”
周围的人都面带同情，对孙家三人厌恶更深了一层。
“妮妮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要给张姨申冤啊！振作起来！”李清走过去扶起了这个瘦弱的女生，
“对了，你到底是谁，我还没审你呢？”陈所长挑眉，略疑惑地看着李清，目光犀利，力气不小地敲了敲桌面，
本来还想吃个午饭的，看来得再等一会儿了，速战速决吧！
“警察叔叔，可以找个单独的房间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