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几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慌乱与不可置信中。
他们无法接受天使是条狗的消息，更加无法接受天使对他们不满意的事实。
而一切“事故”的两位始作俑者正在利用誓书的力量，在众人看不到的层面偷偷交流着。
“这样说真的可以吗，我和他们才刚认识就说了这么不好听的话，他们会不会生气？”
“没问题，你对他们太好反而会显得掉价，就得先耍一下大牌。”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我眼色行事。”
卡卡坐于沙发，表面神情自若，甚至眼神中隐隐带有几分威严的气息，实则内心相当紧张。
好在有誓书可以让它在心里和林枫说话，以此缓解第一次当“诈骗犯”的紧张。
林枫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几个洋人，轻声说道：“各位，还愣着做什么，来打个招呼啊。”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作为主人的玛莲娜先有所动作。
只见她眼神复杂地绕过沙发来到卡卡面前，动作有些僵硬地提起裙角行了一礼，随后轻声说道：“尊敬的大人，很荣幸您能来府上做客。”
看得出来她也对自己向一条狗问好的怪诞场景感到十分茫然，完全是依照平时养成的良好教养在进行这一切。
林枫适时充当翻译，向卡卡介绍起来。
“这位女士名叫玛莲娜·罗曼诺夫，是沙俄末代皇帝尼古拉二世的后裔，她在向您问好。”
卡卡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玛莲娜一眼，随后微微颔首以示回礼。
玛莲娜此刻只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的疯了，她竟然在一条狗身上看到了人类的模样。
卡卡此刻的行为，面对这样一位有贵族身份的女大公无疑是相当倨傲的，但屋内众人却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他真的是天使的话，骑在众人头上拉屎也没人敢反对。
有了玛莲娜带头，其余两人也暂时按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姿态有些僵硬地上前问好。
威格尔偷偷拉了拉林枫的衣角，朝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显然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又担心冒犯到这位“奇形怪状”的天使。
林枫还未说话，卡卡突然朝面前几人开口吐出一段音节古怪的语言。
“蒙吧西萨，喔哈利姆利发……”
众人听得一脸懵逼，想了半天都没跟自己见识过的人类语言对上号。
卡卡像是没有等到众人的回应有些不高兴，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说道：“着力哈法，哦嘎啦西撒！”
众人更懵了，下意识地看向屋内唯一一个也许能听懂这些鸟语的人。
林枫耸了耸肩：“别看我，这是古代语言，我也听不懂，刚遇到他的时候我也懵逼了很久。好在他从我的意识世界里复制了汉语的表达能力，等我问问他说了什么。”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
玛莲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卡卡，心中思绪纷飞：这么说来，这位天使是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生物了，时代变迁各地的语言都发生了改变，他应该是刚从天国重新来到人世，还不会说我们的语言，对，没错，应该就是这样。可他为什么是条狗啊！
威格尔捏紧拳头，一会儿看看卡卡一会儿又看看林枫，心里暗自嘀咕着：所以他是从林枫的意识世界复制到的语言能力吗，真是神乎其技，神灵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不对，我怎能小看神灵，主无所不能，祂座下的天使也应当有这样的威能……唔，圣典里有记载过狗天使吗，一会儿问问摩尔去。
摩尔修女则是瞳孔不断地震，一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依照教会礼仪低着头没有去直视卡卡，但却在努力地用余光观察着卡卡的身体，可惜视线问题只能看到狗肚子。
摩尔修女努力想要从卡卡身上找到些许神性的光芒，可惜这位奇形怪状的天使实在与她想象中的模样没有一丁点关联。
她活了这么大年纪见过很多狗，她能保证眼前这条狗除了会说人话之外和普通的狗没什么区别。
完全没有那种属于“高等生物”应有的“光芒”啊！
甚至那胖乎乎的狗肚子上几颗小葡萄都有点长歪了。
但她此时同样在头脑风暴：古代语言？难怪我从没听过，这是天国通行的语言吗？噢，难怪有种晦涩拗口却偏偏带着一丝威严的感觉！我得记下来，回去找几位语言学家好好研究一下……可是它真的是天使吗？天使怎么会是……怎么能是一条狗？
三人的大脑飞快运转，各自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林枫和卡卡则继续起了自己的表演。
“阁下，您刚刚说了些什么，您的仆人们非常好奇。”
卡卡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看看这个时代还有没有掌握埃迪卡拉语的羔羊。”
林枫把他的话一翻译，并补充说道：“埃迪卡拉语是这位先生活跃的年代里通行的语言，他想看看那个时代的文化还保留了多少，要是有人会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可以减少沟通的麻烦。”
众人又一次恍然大悟。
同时纷纷有种掌握了重要信息的感觉：埃迪卡拉语？一定是很古老的年代吧？也许就是传说中诸神还在大地行走的年代！
林枫看他们那表情，心里笑骂道：也不知道你们在恍然大悟个什么劲，全他妈都是我在来的路上现编的。
玛莲娜壮着胆子朝林枫问道：“林先生，这条……这位大人，他是从古老年代诞生一直活到现在的吗，还是直接从天堂来的？”
“唔~”林枫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是也不是，严格来讲他早就死了，我找到的是他的一缕意识。当然按照你们教义里的说法，也可以理解成他是在很久以前肉体就老死灵魂上了天堂，然后这次灵魂又从天堂下来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哦对了！”
林枫的表情突然严肃了一些，低声告诫道：“不要把他当成狗，他只是一缕寄生在活体生物上的意识。”
众人又又一次恍然大悟了。
威格尔眼神快速闪动，低声朝身旁两人说道：“英国那个女人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肉体作为容器，承载了神的意志！也许主另有深意，所以为这位大人选择了一个比较……特别的载体。”
玛莲娜立刻点头：“没错，符合神降的说法，这些事林先生最有发言权了。”
摩尔则还是有些迟疑：“圣典中有记载过许多神话生物，但这种情况……我真没留心过。不过万物皆是主的造物，一切神灵都是主的孩子，也许天使并不在乎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三人一通嘀咕仿佛是自己已经拨云见雾找到了答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