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一进门就嚷着,声音里带着股没压住的兴奋:“海涛!真不地道啊,当兵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告诉我!”
他几步跨到海涛面前,照着他肩膀就捶了一拳,力道不轻,却满是发小间的熟稔:“我下午在村口听杨杰说的,还以为他瞎编排,没想到是真的!你小子可以啊,要去保家卫国了!”
海红见他来了,笑着起身让座:“杨浩来了,快坐。我和海涛正说他去部队要带些什么呢。”
杨浩却没坐,眼睛亮闪闪地盯着海涛:“带啥不重要!关键是啥时候走?到了部队可得常写信,别忘了咱这帮兄弟!”
海涛揉了揉被捶的肩膀,笑着回怼:“这不是刚定下来嘛,正要找你呢!大概十天后就走,具体时间等通知。”
“这么快!”
杨浩嗓门又拔高了些,一脸惋惜,“那咱哥几个还没来得及聚聚呢!不行,明天晚必须约上柱子、大强他们,给你办个饯行酒!”
海红在一旁插了句:“饯行是该办,但可别让他喝多了。”
杨浩一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海红姐!就喝两口意思意思,主要是跟海涛交代几句——到了部队可别光顾着训练,得好好照顾自己,受了委屈也别憋着,写信跟咱说!
海涛点点头,心里暖烘烘的:“知道了,哪能忘了你们。到时候我争取当个好兵,给咱村争光!”
“这才对!”杨浩咧嘴笑了,又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对了,部队里是不是真跟电视上似的,每天都要跑五公里?训练会不会特别苦啊?”
海涛被他这副好奇又紧张的模样逗笑,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电视上倒没瞎演,五公里估计是家常便饭,训练肯定得吃苦,不然怎么练出真本事?”
话音刚落,院门外就传来两道咋咋呼呼的声音,伴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海涛!海涛在家不?听说你要去当兵了?”
杨浩一回头,笑着冲门口喊:“柱子、大强,你们俩消息够灵通的啊!”
进来的正是柱子和大强,两人手里还拎着袋刚炒的瓜子,一进门就围到海涛身边。
柱子个头壮实,嗓门也粗:“上午在镇上赶集,听人说你要去部队,我俩立马就赶回来了!你这小子,藏得够深啊!”
大强性格稍显内敛,却也难掩激动,把瓜子往桌上一放:“是啊海涛,真为你高兴!到了部队好好干,相信咱们哥们,肯定是最棒的!”
海涛看着眼前这群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心里又热又暖,拿起桌上的水杯给他们倒了水:“谢谢兄弟们,我肯定好好干。杨浩刚说明天晚要办践行酒,你们俩也一起来。”
“那必须来!”
柱子拍着大腿,“明天晚上咱不聊别的,就听你讲讲,到了部队打算怎么混出个人样来!”
杨浩立马接话:“我先提个要求啊,到时候可得教咱两招部队的格斗术,回头咱也能在村里露一手!”
海涛笑着说道:“杨浩,你小子原来是这个目的呀。”
海红坐在旁边听着几个人谈论着一些不着边乱七八糟的内容,“杨浩、柱子,你们几个聊吧。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海红姐,不用麻烦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海涛,咱们先说好,明天晚上我操办,在座的几个人,一个不能少,可以吧!”
海涛立即说道:“杨浩,你说话就是圣旨,谁也不敢违背。”
第二天,傍晚的余晖刚把村口的老槐树染成金红色,杨浩家的小院就热闹了起来。
柱子搬来一张方桌,大强麻利地摆上碗筷,杨浩特意炖了一锅排骨,还炒了几盘家常小菜,刚端上桌就飘出阵阵香味。
海涛被兄弟们按在主位上,面前的搪瓷缸里倒了浅浅一层白酒。
杨浩端起自己的杯子,率先站起来:“这第一杯,我敬海涛!祝他到了部队顺顺利利,早日练出真本事,给咱村争光!干了!”
“干!”几人杯子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抿下的白酒带着辛辣,却暖得人心头发烫。
柱子夹了块排骨放进海涛碗里,嗓门洪亮:“海涛,到了部队可别亏着自己,训练再苦也得把饭吃好!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报咱哥几个的名字!”
这话逗得众人笑了,海涛笑着摇头:“放心吧,部队是讲纪律的,哪能随便打架。你们还是在家好好干活,照顾好家里人吧。”
大强平时不爱说话,此刻却郑重地看着海涛:“海涛,我们都等着你的好消息,你可得常写信回来,跟我们说说部队的事儿。”
杨浩凑过来,压低声音又带着点兴奋:“对,特别是格斗术,学会了可得在信里跟我们讲讲秘诀!回头我也跟着练练,保准没人敢欺负咱村人!”
酒过三巡,几个人喝的都是晕头转向,唯有海涛海清醒地坐在那里。
但是,他们仍然回想起小时候掏鸟窝、摸鱼虾的话题,每当想到那些幼稚的趣事,几个人又哈哈大笑。
月光悄悄爬上院墙,洒在几人年轻又真挚的脸上,搪瓷缸碰撞的声音、爽朗的笑声,在安静的乡村夜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