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了铺子，这两家铺子开的是书笔店，应该是府学公元附近最大的书笔店了，可生意却是冷冷清清。
安茉儿都纳闷，这是为什么？经营不善？
可这种店哪需要什么经营手段，人家跟杂货铺似的店面都生意红火的不行。
“客官，你随便看，我们店里的货质量上乘，价格也是最公道的。”伙计热情地招呼。
安茉儿道：“你家掌柜呢？”
伙计疑狐地看着安茉儿和莫冲：“你找我们家掌柜有何事？”
“我是房东。”安茉儿拿出房契。
伙计道：“您稍等一会儿。”
伙计到后面去叫人，不一会儿，掌柜的来了。
掌柜以为安茉儿是来收租的，一脸为难道：“房租可否宽限几日？我们铺子里刚铺了货，手头实在是有些紧。”
安茉儿看这货架上稀稀拉拉的货物，哪像是刚铺了货的。
“掌柜，我不是来收租的，我是来收房的，这铺子我另有用处，不租了。”
“那怎么行？当初租这铺子的时候，说好租期五年，这才过了两年。”掌柜的急了。
“五年只是优先，合约上也写明了，我有随时收回铺子的权力，只需提前一个月告知即可。”安茉儿已经仔细研究过合约，这铺子是纪云亭帮她租出去的，而且价格是这条街上最优惠的。这怪不得纪云亭，是她委托纪云亭出租，价格随便，多少有点进项就行，那时以为自己起码还要过两年才会来金陵。
掌柜的无言以对，合约上确实有这一条，道理上说不过去，掌柜便打起了感情牌。
“安公子，是这样的，我们东家跟威武侯府关系不错，这铺子是从纪公子手上租的，您看……能不能再让我们续一年。”
原来是关系户，那安茉儿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你东家是哪家？”
“安国公府。”
呃……安茉儿和中二兄对了个眼神，还真是巧了，居然是安国公府。
“秦钊是你家公子？”安茉儿问道。
掌柜的笑道：“公子认得我家小少爷？”
“一面之缘，掌柜，我看别家的书笔店生意都很好，你家怎么如此冷清？”
掌柜的似乎难以启齿：“安公子有所不知，当初曹家也看中这两间铺子，想要租下来开笔墨斋，但威武侯世子把铺子租给了秦家，这就结下了梁子，曹家的笔墨斋就在前面，叫鸿运笔墨斋，曹家有人在府学当教谕，不许学子到我家铺子来买东西。”
安茉儿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曹家和秦家是竞争对手，难怪曹公子要欺负秦钊。
“既如此，你们这店继续开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掌柜的叹气：“不瞒公子，这生意确实不好做，但我家老爷不信邪，也不肯认输。”
安茉儿想了想，道：“掌柜，你看这样可否，这铺子我收回一间，另一间再让你们续一年，既然你家生意不好，少租一间铺面也能节约些成本，我呢，想在这里开家小酒馆，到时候还能帮你们吸引点人气。”
既然是纪云亭的关系，她总是要让一步的。
掌柜道：“我得问问我们老爷的意思。”
安茉儿就在铺子里等，让掌柜的回去问话。
莫冲出去买了斤香瓜子，两人一边嗑瓜子儿，一边聊。
“这么小的铺子开酒馆，能做起来吗？”莫冲问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酒馆不在大小，有我就行。”安茉儿自信道。
莫冲嘴角抽了抽，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金陵城做生意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金陵城的大官权贵多如牛毛，哪家不做点生意贴补家用，弄不好就得罪人。安国公毕竟顶着个国公业的名头，不照样被曹家压的死死的？
在金陵城做生意，通常做的不是生意，而是关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是做什么事儿都瞻前顾后，怕得罪人，我还不如回家种蘑菇去，再说了，当初我不也凭自己的本事在东阳县杀出一条血路？”安茉儿不以为然。
“这倒也是。”莫冲点点头：“不过，最好还是找个靠山安稳些。”
比如齐王殿下。
病阎罗这个称号还是能吓住不少人的，起码没人敢轻易来找茬。
安茉儿哂笑：“一家小酒馆而已，要找什么靠山？”
“如果你只是想随便做做，混饭吃，自然是不需要，我就怕你做的太好，这条街上没有大酒楼，但隔壁街有好几家，你把他们的生意截了，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
“到时候再说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聊了一阵，掌柜的回来了，说他家老爷同意让出一间，他们三天之内就把铺子腾出来。
安茉儿拍拍手：“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互相帮衬。”
“好说好说。”掌柜道。
“对了，我刚才看了下，你这铺子里怎么没有王易安贴？”
掌柜愁苦道：“王易安贴买的太好了，货太紧俏，金陵城只有两家铺子能拿到王易安贴，我们还没这门路。”
安茉儿道：“我正好认识四海书局的人，我帮你问问。”
朱茂财这厮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临安四海书局总部，只要她给朱茂财去封信，朱茂财还敢不给？
掌柜的眼睛一亮：“若真能拿到王易安贴，安公子就是秦某的大恩人。”
别的货，鸿运笔墨斋都能拦，但王易安贴鸿运拦不住，就是府学贡院的学生不买，别处的学子也会蜂拥而至。
从铺子里出来，莫冲道：“要是让曹家知道你帮秦家弄到王易安贴，定会把你恨上。”
这女人就爱多管闲事。
“我怕他？”安茉儿嗤鼻。
“我这是看在秦家与纪公子交好的份上。”还有一点，安茉儿自己也说不清楚，总觉得那秦钊有眼缘，莫名的有种亲近感。
或许是因为秦钊和德仁年纪相仿，看到秦钊就忍不住想到德仁。
不知道德仁在书院过的怎么样？年少成名，天资聪颖，肯定会招人嫉恨，可别被人欺负了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