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城无极宫。
“右护法，你的雷劫快到了吧？”
一个森严的宫殿里，身形瘦弱的姑娘跪在下方，主位上坐着一个威严的黑袍人。
脸上戴着面具，黑袍更精致，绣了五爪龙纹，纤细的手指敲在靠椅上，清脆的打击声，让下方跪着的姑娘心里一紧。
“是，宫主！”被称作右护法的姑娘声音颤抖，也不敢抬头。
“哈哈哈，修为还真快呀……”突然笑了出来，说出来的话听不懂褒贬之意。
“请宫主责罚！”右护法听着这话，直接把头磕在了地上。
“责罚，我责罚你干什么呀？我的好护法，这么多年，你为我做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奖励你还来不及呢。”
坐在主位上的宫主嘴角扯出一抹轻笑，“呵。”
就在右护法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宫主的语气却突然变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偷偷出去？”
宫主突然发了狠，转瞬间从座椅上直接到了右护法跟前。
抬起他的脚，狠狠的踩住了右护法纤细的手指。
“当年的我救了你，又教了你修炼功法，你说你会尊我为主，可是，这就是你的报答吗？”
宫主的手指捏在右护法脸上，强迫她抬起头来。
然后手慢慢下移，直到移到脖子上，狠狠的攥住。
“我……我……错了，宫主…饶命……”右护法声音从喉咙中艰难的吐出。
“你是我的人，你也只能待在我身边，懂吗？我不是不让你出去，可是你为什么要甩掉我保护你的人呢？我会为你担心的。”
宫主看到她这样突然笑了出来，“你太不听话了，阿月。”
宫主轻轻抚身，又疼惜的握住了右护法的指头，“疼吗？我弄疼你了吧……”
右护法疼的眼眶都红了，却只能摇头，“宫主，不疼。”
宫主看到她这样，似乎又很无奈，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好像在透过这张脸看到什么。
然后不带一丝情感的转过身去，“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万蛇窟，去吧！”
“是！”右护法勉强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宫殿的大门。
右护法来到万蛇窟，看到了只剩一个头颅的手下，眼眶更红了。
这是跟随她一起出去的手下，叫寂灭。
他人很好，是自己多年前无意中救了的一个少年，从那之后就一直跟着自己了，虽然不是五灵根，但为了自己，愿意加入无极宫。
虽然是无极宫的人，可是为了她，甚至愿意背叛宫主，偷偷的随她一起出去，一路上保护她，替她杀人，可是，最终还是落了个这个结果。
她忍不住嘲讽一句，宫主说的不错，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逃出宫主的手掌心呢……
就是一条贱命罢了。
然后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一跃而入万蛇窟。
嘶嘶的蛇鸣声，穿破皮肉的撕咬感，都不及她内心的冷漠。
她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好像隐约中有一个人曾教导自己，要善良，要心怀正义。
这次偷偷跑出去，也是因为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人，好像是对她非常重要的人，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所以她才会不顾宫主的命令，偷偷离开了不死城，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还损失了一名忠心的属下。
万蛇窟是宫主搞出来的处罚之地，就是为了惩罚不听话之人，这还是她第一次来。
他们五灵根的人不像其他修士一样，这个万蛇窟只会撕了他们的皮肉，血肉淋漓但不会死亡。
只会让他们身临其境体验一遍死亡的感觉，才会更忠于宫主。
但寂灭就只能枉死了。
她已经听说了，这个可怜的少年，以为替自己进入万蛇窟就能求得宫主的原谅了，可是，万蛇窟对他来说就是万劫不复之地啊。
右护法一滴眼泪落入蛇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疼，是真的很疼……
天煞殿。
“宫主，我想右护法也不是故意的。”右护法走后，一道身影也出现在了大殿内。
“我一路跟着她，发现她没有做出背叛宫主的事情，只是为了增长修为，遇到天赋好的，还会联系我们的据点，把人给宫主留着。”
宫主轻轻的敲着座椅，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她很忠心，毕竟当年是我把她从烟柳之地救回，她还发了誓，永远不会背叛我，我只是有些失望罢了。”
宫主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时他已经成为了无极宫宫主，只是想出去看看这所谓的正道修仙界是什么样子。
然后就遇到了他的右护法，那时正被人卖到了烟柳之地，这样的事他见的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在那人挣扎之际，他看到那一张令他心神大乱的脸。
是他非常想念又非常厌恶的一张脸，因为这张脸的主人把他抚养长大，却又背叛了他。
所以他亲自把这张脸的主人投入了万蛇窟，瞬间皮骨不剩。
可是投入完他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他也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心情。
直到看见这张脸，他当时也不做他想，出手把人救下了，和那人一样都没有修为，但不一样的是这个人也是五灵根。
后悔和百感交集的他，亲自把这个人带了回去，带她修炼，帮她报仇，他还记得那张执着又倔强的脸庞，还为他发了誓，
“我此生永远不会背叛无极宫宫主莫连，否则将遭受万箭穿心，全身溃烂之痛，一生不得善终。”
这是在他的提点下他满意的誓言，在他眼里直接死去灰飞烟灭，那都太轻易了，没什么痛苦。
只有这种誓言才会让他开心。
他还记得最初的那个小姑娘，看见自己修炼功法的时候还很失望，可是在自己的特意安排下，渐渐的也堕落了。
看着那张脸的主人一步一步为他所用，内心真是说不出的快感。
回忆到这，宫主只是有些失望而已。
这还是他的小姑娘第一次不听他的命令了。
“她为什么一声不吭偷偷离开呢，我还为她准备了这么多抵抗雷劫的好东西，我一心为她着想，可她雷劫将近也要跑出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呢？”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回话的人不做他想连忙跪在地上，“是属下失职。”
宫主沉思了许久，回话之人也跪了许久。
“罢了，总之，她不会背叛我就是了。”
“让人去把她带出来吧，把这些东西也给她，让她好生修养，顺便告诉她，下不为例。”
宫主一抬手，把一个储物袋扔在了下方。
“是。”那人回了一句话，就消失在了大殿内。
“真是让人头疼呢……”指尖轻击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