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琦后脚就追了出来：“你是不是懂医？刚才珍出什么了，能告诉我吗？”
郁清清看着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少年，那张青涩稚嫩的脸庞上饱经了太多人生的苦难。
“油尽灯枯，送医院也是白受痛苦，而且以你如今的情况，也承受不了高额的化疗费用，不如让她开开心心的走吧，有啥想吃的就吃，有啥想做的事抓紧做吧。”
李琦脸色瞬间煞白，“噔噔”后退两步，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忽然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哭泣。
郁清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到了前世的自己，最后也是被医生下了死亡通知书，那一刻，她没有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夕阳的金光并不强烈，有种迟暮的凄美，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所以，活着的时候要尽情潇洒，什么爱啊恨啊不过浮云掠影。
戚朝歌看着那沐浴在夕阳下的小小少年，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金光中，明明近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想要去靠近，就像第一次见面，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少年眼中不符年龄的深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是他照镜子的时候，在对面那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曾经见到过的。
孤独、倔强、不向命运屈服。
——
回去的路上，郁清清一直沉默，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脑袋一点一点的，缓缓的滑落在戚朝歌的肩头。
左边的赵勇靠着窗户也睡着了。
戚朝歌侧眸瞥了眼小少年垂下的长如蝶翼的睫毛，唇角微勾。
汽车驶过一段崎岖路段，忽然颠簸了一下，郁清清脑袋往前栽去，戚朝歌立刻双手捧住她的脸蛋，重新把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从头至尾动作轻柔而小心翼翼。
郁清清今天一天太累了，身体已到极限，因此在汽车的颠簸中睡了过去，感觉有人摸了她的脸蛋，但太沉了，眼皮子睁不开，而且那人身上没有恶意，她便继续往更深的睡梦中沉去。
车子到站，已是华灯初上。
郁清清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戚朝歌的肩膀，而戚朝歌靠着椅背，正襟危坐，双眼微阖，似乎睡着了。
郁清清轻轻吁了口气，呼，还好醒得早。
“醒醒，到站了。”郁清清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随着人流下车。
戚朝歌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清明，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昏茫。
三人在车站大门口分别，郁清清笑着摆了摆手：“七爷，有缘再见。”
戚朝歌看了眼天色：“我送你吧。”
话落不由分说拦了辆出租车，把郁清清塞进去，回头对赵勇道：“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留下赵勇一个人夜风中凌乱。
七哥，不带你这样坑兄弟的。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儿尴尬。
还是司机师傅率先打破沉默：“去哪儿？”
“建设路红色港湾。”
二十分钟后，郁清清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