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轩身后是寒霜凝与何玲玲，在瀛洲道院，他们二人算是年轻弟子的佼佼者，凝元三十年的修为，足以称得上天骄。
只是在蓬莱道院，却也只是普通弟子。他们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不是李大一太过优秀，足以盖过他们所有人的风头。而是他们太过平庸，平庸到在蓬莱都是不受待见的存在。
“三院大比其实没有什么名誉的争夺，有的只不过是你们小辈进入灵脉之源流地的资格。地仙，本身就是一种资格的象征。”赵明轩缓缓说道。
寒霜凝依旧是那样崩冷的面色，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这件事完成之后，你要还我自由。”
“师兄何必如此心焦呢？毕竟赵长老进入洞天福地，你我也跟着得道升天啊。”何玲玲温声细语的，极具魅惑性。
“不必了，与虎谋皮，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可是，师兄身上的寒毒，真的能够解决吗？”
“什么意思？难道你和赵长老一直都在骗我？”寒霜凝转过身来，眸中流露着杀意。
但是在赵明轩眼中，却是只有无能者的示威，没有丝毫威胁。
“当年，是你说要增进修为，跪在我面前求我。如今，你要背离我吗？”
“哼，增进修为的确是我年少时的志向，只可惜入了你的魔掌，算是此生尽毁。”寒霜凝尽量不去展露自己的情绪。被人瞧见的懦弱，只会是敌人的笑柄。
赵明轩却并不因此恼怒，身为百年地仙，他对这种少年心性太过了解了。
“东海有三大天险，你们都知道是雷暴巽风兑水。而寒霜凝你之所以无法再如同常人一般，便是因为这兑水。”
“果然，我早有推测，今日你终于承认了。”
“东海兑水，乃是北海归墟之力与凡俗世界的碰撞产生的奇异之力，虽然不比归墟强大，却是足够消磨人世间所有力量。能够利用兑水，也可以使之成为杀器！这些年，你能够在一众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瀛洲天骄，不也是靠着这兑水吗？说起来，你应该感谢我，不是吗？”
“是啊，真该感谢你将我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没有我为你压制这份兑水之力，你将很快凝成冰雪，所以，在我对你还有耐心的时候，尽力讨好我吧。”
寒霜凝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也是我与过去做的了断。”
“师兄，你不怕死吗？”
“这行尸走肉的日子，没有任何意义。我以为等待他飞升上界，亦或者前往洞天福地时，可以为我解除身上的隐疾。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与天道相去甚远，再无可能了。”
“笑话，成仙入道，岂是你一言可定？”
“我自然无法裁定。但是在你得罪杨莲之后，一切便已注定！”
“呵呵，一个南境道天宗的残存之人，又有何实力裁定人间之事？”
“就凭他能够驱散雷暴这一点，就是赵长老你也做不到吧。传说，南境在十几年前有仙人降临，依我之见，便是这杨莲了。”
赵明轩眼神阴鸷，“如果你将希望寄托在杨莲身上，只怕要失望了。”
寒霜凝道：“是吗？”
“那兑水乃是我亲自压制在你体内。没有我的术法，即便是其他地仙也无法为你解开。”
“是吗，能看到赵长老也惨死在蓬莱，那我也无憾了。”
“你怕是看不到了啊。”
寒霜凝不再说话，当他决定背离赵明轩时，便已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至于何玲玲，他曾经答允过要带她离开，浪迹天涯，去中土也好，南境也罢，亦或者是西谷魔族聚集之地，只是再不来这东海了。
但，身为赵明轩修炼炉鼎的她，又岂是轻易就能够离开的？
无论是与赵明轩虚与委蛇，或是真正想追随他，都不是寒霜凝能够决定的了。甚至，他连何玲玲对他的情义，都陷入怀疑之中。
“寒霜凝，你大概是忘了，之前是怎么求我的？”
“我的确已经遗忘了那段屈辱的历史，现在，也不想回忆。我活着，只是想见证你的死！”
赵明轩看向何玲玲，“你的情哥哥变成这副德行了啊。连生的勇气都没了，只不过是一条丧家犬罢了。”
何玲玲难得没有往日的轻佻，“寒师兄，就当是为了我，再帮赵长老最后一次。”
寒霜凝道：“我已不知暗中帮他做了多少违心之事。初时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强大，后来是为了你得脱苦海。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一个没有了欲望的人，是不会被要挟的。”
“哈哈哈……好，若是你以前就有这样清醒的认知，也不会受制于我。”赵明轩一把揽过何玲玲丰腴的身子，“念在你对玲玲曾经动过情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之后我便会解开你体内的兑水之患。并且，送你与玲玲前往中土，或者其他界域。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一个你们可以双宿双栖的地方！”
寒霜凝不说话，他知道赵明轩依旧在欺骗他，从一开始他拜师的时候，就一直在欺骗他。他从来不是什么天骄弟子，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他只是一个对于修为有着极端渴望的普通修士。
命运的捉弄是，他遇到了东海最恶毒的师傅。千百年来，也不曾有过的，入了魔的，地仙！
“师妹觉得呢？”
何玲玲身在赵明轩怀中，却是看向寒霜凝，“如果当真可以，我希望师兄能够答应。若是此后赵长老仍不愿放过我们，那玲玲，愿一死追随师兄。”
寒霜凝冷着脸，“告诉我需要怎么做？”
“好，不愧是我一眼就相中的弟子，为了达到目的，你的确能够忍常人所不忍。即便没有兑水之功，你也能步入天骄行列啊。”
“废话真多！”
“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将这枚半妖丹，给杨莲服下！”
“有沉香在，你觉得杨莲需要我的援手吗？”
“你只需要做到拿给他。他会吞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