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三十几秒了。”
凯莎女王和王衍静默之间，旁观已久的卡尔突然出现，当然，还是投影。
他对于眼前温情脉脉的一幕毫无感伤，对于凯莎女王牵着王衍的手也不做他想，站在两人身旁，先是看着翡翠星的方向说了这句话。
然后转身看向凯莎女王和王衍，然后道：“你知道吗王衍，以你的基因特性，我本来也不想完全毁灭你，其实在我眼里，你具备非常高的研究价值。
而且，我对你的基因来源非常好奇。”
说到这儿，他看了一眼凯莎女王：“我刚才想了想，您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王衍与我之间的事情。不然的话，您不至于在巨峡号上空做了一场似真似假似有似无的戏。
因为您骗得了地球人，骗得了诸神，骗得了莫甘娜，骗得了超神学院或者所有人，甚至王衍都没有考虑和在意，但骗不了我。
因为我和王衍之间有个秘密，让我知道，他的超级基因很可能不是你们天使族产物。”
凯莎女王倒是没有反驳，依旧风度沉稳，她倒是先看向了王衍，眼里有些探究。
王衍苦笑地点点头。
实际上，从此刻往前回想，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想明白的。
比如，他曾经感觉地球星的阴云笼罩，波云诡谲，阴谋暗涌，一切的一切应该都是针对凯莎女王的一场阴谋。
一场针对宇宙之王神圣凯莎的弑神作战。
也许很多人和事，比如杜卡奥和地球的诸神，饕餮，烈阳，蕾娜，银河之力和天使的关系，天使与恶魔的关系，可能都在对方的阴谋之中。
也许连莫甘娜去地球都是其中的一环。
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卡尔和莫甘娜就想在地球狙击掉凯莎女王。
一切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计算之内。
甚至，凯莎女王对正义的坚守。
而唯一在卡尔和莫甘娜计算之外的，也超乎烈阳与天使了解的，就是他了。
他不在超神学院的已知基因型号之内，不在烈阳的已知之内，不在神河的记载之内，不在冥河的已知之内，不在恶魔的已知之内，亦不在天使的已知之内。
他有些像孙悟空，像斗战胜佛。
猴哥儿的超级基因在神河架构内，但又比较特别，斗战胜佛的基因里存在着很多的黑科技，比如高级分身术。
这些都不在已知基因能力之内。
超神学院是没有过相关记载的。
所以猴哥儿跟他说过：我们很像。
就是指他的基因其实来源算是成谜，而王衍的真实之衍超级基因来源也是成谜。
但又有所不同，猴哥儿的基因至少知道制作者是一个叫吴老师的神河遗民学者，虽然吴老师也没谁认识，没有记载，也没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厉害。
而王衍的基因，一点来路都没有。
超级基因能力也越来越强，相当于天体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强大的暗位面和数据入侵能力，这些都是超出已知技术范畴的基因能力。
有人怀疑是神河遗民的作品，凯莎女王做了个微局面让大多数人认为这是天使的作品，但卡尔意外得知了，王衍可以联系大时钟，而且很可能拥有着不低的权限。
因为王衍当初，暴露了！
这自然有很大的可能与天使无关。
所以，王衍现在回想。
从当初一代的他意外追踪到莫甘娜时，基因引擎系统“老金”试图捕捉那个外挂时，外挂的现任拥有者就已经关注到了他。
并且试图了解并将他算进这场阴谋里，至少保证棋局不会出意外。
当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很久的后来，他知道了，那是大时钟或者恶魔一号，后来他又排除了恶魔一号。
那就是大时钟，拥有者即是卡尔。
也许现在想想，当初卡尔可能就已经对他开始关注了，并且在收集他的信息，拥有不小的大时钟权限的群体或个人，在已知宇宙屈指可数。
比如超神学院，比如神河遗民等等。
而他仿佛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又侵略性强得直接捕捉大时钟。
卡尔自然会计算他，为了布局防止意外。
现在想想，当初饕餮文明破天荒地拍出来四艘先锋旗舰，四部军团作为先锋，出乎了烈阳的预料和经验，也出乎了杜卡奥的预料和对饕餮的认知。
可能，就是在得知了他一些信息后，为了探他的底。
很可能。
至于期间饕餮军团针对他的各种措施，比如超越它们能力的信息分析，应该也是在卡尔的支持下。
也许，他一直都在收集和计算着王衍的数据。
直至今日。
将他的长处与短处算了个通透。
在他实力滔天的情况下，依旧将他包裹进这场狙杀之中，让他有多少能力也使不出来，如同凯莎女王一样。
退路有，但走不了。
走了，正义就毁在他们自己手中。
这就是大神。
这就是邪恶。
而现在，王衍和凯莎女王对卡尔的这种空间换位的手段依旧无解，或者说，已知宇宙除了少数几人，他想干掉谁就能干掉谁。
王衍甚至可以想象，除了凯莎女王，就算他出去，也可能随时被用这种手法干掉。
扔进太阳里他还可以抵挡，但扔进别的里呢？
他的亲人，爱人，战友，地球，在这种级别的科技面前，就更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了。
而卡尔所说的不得不毁灭他，可能就是两人心知肚明的王衍可能会强行得到大时钟的不小权限，甚至影响到他。
“很愤怒啊……”王衍平静道：“自我成为超级战士起，不敢有一日怠慢，不敢有一日忘记这宇宙之中拥有可以算尽一切的大神，不敢有一日不拼了命的学习知识和技术，变了花样地增强自己的实力。
也没想过争王，也没想过争霸，只想带着自己的爱人与国家在天劫之中努力存活下来。
我不止一次地骄傲，又不止一次地认为我可以自保了，但没想到，只一个超越我认知的技术就轻松送葬了我的一切，死神卡尔。”
他看向这个仿佛小姑娘一样清秀的学者，大神，慢慢道：“虽然死期将至，我还是想说，你将这种技术暴露在我的眼下，其实算是一种错误。”
卡尔静静看着他，没有什么其他表情。
技术这个东西，暴露了就会有人去了解，想要去破解，认为自己可以破解，这是自然的。
但对一个死期已至毫无意外可能性的半神，就算他有再多的诡异，卡尔依旧相信自己的智慧，并不会患得患失。
这是几万年神灵的自信。
画面闪烁，他的投影终于消失。
王衍转身张开怀抱：“女王，我可以抱着你吗，我想……死在你的怀里。”
只剩下两个人的末日，凯莎揽住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甲上，轻轻吸了口气：“好孩子。”
一滴清泪，滑落。
……
恒星的尽头，超新星的初刻。
王衍伏在着女王温暖的怀抱里，等待生命的终结。
头顶上，一口古朴的铜钟笼罩出一道透明护盾，抗住了无数的高能伽马射线暴。
一秒，两秒，十几秒，半分钟。
回忆与思念的时钟，安静与平淡的心跳。
王衍闭着眼，仿佛听到一些东西。
“我愿意成为他的守护天使，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渡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将为他拔剑而战，为他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我愿意成为他的守护天使，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渡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将为他拔剑而战，为他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我愿意成为他的守护天使，爱他所爱，思他所思，为他承担伤痛，渡过苦难。无论贫寒或富贵，无论卑贱或高贵；无论身处乱世，还是神所不顾。我将为他拔剑而战，为他收起翅膀。不离不弃，直至永远！”
……
盾破，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