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亦恒的态度，沈灵婉自己明白就好。不想屋内人挑自己的错处，主动推开他的手，还小声提醒：“这是宫里，我不想被罚！”
赵亦恒了然，拍拍她的手，用眼神安抚：让你受委屈了！
沈灵婉落后一步，微微低头，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宫里的主子难道是见识少了，才分不清哪个是真心实意的笑，哪个是阿谀奉承的夸？
又或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顾全大局”，彼此全了面子，也讨了欢心，更为这座牢笼增添了一分虚伪。
还没跨过门槛，就听见公鸭嗓响起：“太后，您瞧，恒王和恒王妃来了。”
赵亦恒率先跪下，沈灵婉晚半个身跪在一侧，二人恭恭敬敬的给太后、皇后请安。
闻言，众人像是才看见二人似的，歇了话头，仔细端详下首跪着的二人。
刘皇后笑盈盈的率先开口：“太后，这就是沈家的那个丫头。”
太后入宫时风华正茂，那时先帝已是风烛残年，两人的年龄差距能差出两倍人。
偶尔听起传闻时，沈灵婉脑子也散过一个奇怪的想法，女人老老垂矣就无法生育，而先帝都那么老了，还能跟太后生个孩子？太奇妙了……
顾太后现在也没过四十，养尊处优保养的十分细致，抬起白静如雪的纤细手指，示意：“你俩都起来吧！”
又指了指沈灵婉：“来，到哀家这来，让哀家仔细看看。”
沈灵婉看了赵亦恒，后者安抚：“没事。”
萧贵妃拿着帕子，轻掩着嘴角，媚眼轻佻：“呦，现在的小年轻呀，不像以前了，都忘了恪守礼法，新媳妇儿天都没亮就得起来给婆家敬茶的。”
“新媳妇还得伺候婆婆的。”像是想起来什么忌讳，萧贵妃轻轻打了下嘴，“瞧我这张嘴，怎么就忘了，恒王妃入门时没婆婆的。这也好，少了婆婆搓磨……”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刘皇后快人快语。
她们家和沈家、恒王府没仇没怨，自己皇儿现在是最大的赢面，就算赵亦恒交了兵权，但刘皇后相信他肯定有自己的力量。
而且赵亦恒和沈家不支持皇儿，只要不捣乱，那就是稳赢。现下护着点这小两口，到时候卖个情面，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萧贵妃向来与刘皇后不和，自己儿子又因沈灵婉被赵亦恒断了一臂，虽然皇上压着没罚他，但心里的恨是不会销的，只要能搓磨二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那都无所谓。
“我又没胡编乱造。”萧贵妃不以为意的换个姿势，斜靠着椅背，玩着新做的丹蔻，有意无意的说着，“确实是过了请安的时辰了，让我们这些长辈都在这等着。也确实没婆婆……”
原本慈眉善目的顾太后，转眼神情冰冷：“说的好像你请过安，伺候过婆婆似的。”
萧贵妃没想到，一向与世无争，安于自己宫中的太后，居然会打她的脸，二对一，怎么能服气。
“按照祖制，我记得你应该是要伺候我这个正妻的。”刘皇后端起身边的茶盏，拂了拂茶叶，接着说，“我也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