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桃认真地看向了武乐生，“我们之间的誓约已成契，现在该轮到你起誓了。”
被白桃桃这么看着，武乐生有些紧张。
“我没有发过誓……我已经不是人了，向天地发誓有用吗？”
白桃桃点点头，“你还在三界内，依旧受天地约束。”
“但在你发誓前，我想知道你游离人世这百年，究竟杀了多少人？”
武乐生沉思了片刻，一旁的厉衍和厉星宇不禁咂舌。
竟然还要思考，这得杀了多少人啊？
怕不是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吧？
兄弟俩看着武乐生苦恼的模样，已经脑补出了血流成河的场景。
“一个……”武乐生小声道。
厉衍和厉星宇一听，不由一愣。
才一个？！
这怎么可能！
厉星宇大着胆子问道：“你确定你没记错？”
武乐生点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沉思这么久？”厉衍不解道。
武乐生犹豫了片刻，“因为我不确定那算不算我杀的……”
一听又有故事听，厉衍和厉星宇的神情都变得认真了起来。
白桃桃无奈地看向自家哥哥，忍不住伸出小爪子敲了敲他们的脑袋。
“二哥哥、四哥哥，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知道自己的心声被白桃桃听到了，两人干笑了两声。
“桃桃，有些事情我们也控制不住啊……”
白桃桃气鼓鼓地看向他们，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们。
她仰头看向武乐生，“为什么这么说？”
武乐生小声道：“因为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求我杀死她。”
白桃桃若有所思地看着武乐生身上的黑气，煞气很重，应该都是那时候被控制杀人才积攒了这么多的煞气。
杀业太重的鬼魂，即便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未必会收，更多的时候是鬼差打死了事。
武乐生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特殊。
白桃桃对他招了招手，“你离我近一点。”
武乐生有些犹豫，但还是飘到白桃桃身边。
他把脸凑到白桃桃面前，“要做什么？”
只见白桃桃用手捧着武乐生的脸，让他整只鬼都僵住了。
“你、你……”
白桃桃并不理会武乐生的反应，而是抓紧他的鬼头仔细端详了一下。
虽然不明显，但依稀能看到一丝金色的功德。
毕竟煞气这么重，能在里面找到比头发丝还细的功德，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满意地放开了武乐生，“很好，你的情况虽然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还算是简单的。”
“从明天开始，你要跟着我二哥哥出去行善积德！”
一人一鬼对视一眼，“哈？”
白桃桃挑了一下眉，“有什么问题吗？”
厉衍用力地点了点头，“行善积德没问题，但为什么是他一起？”
“他身上的煞气这么重，就算得了功德，也会被吞得一干二净啊！”
白桃桃摇摇头，“此言差矣！”
“乐生积攒功德，是为了之后祛除煞气做准备，而二哥哥是为了修行！”
厉衍一听更疑惑了，“和他一起，我能修行什么？”
他对鬼怪之类的东西虽然没有白桃桃明白，但也算是略懂一二。
武乐生身上的煞气对他来说，已经是属于没救了。
与其浪费那些功德在武乐生身上，还不如自己攒着！
白桃桃听到厉衍的心声，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二哥哥，你这个想法是不对的！”
“你若是能帮乐生褪去煞气，那是大功一件！以后想害你的人，都会被你的功德挡住！”
“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厉衍一愣，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这是他从未设想的道路。
他在外修行这些年，更多的是锄强扶弱，替天行道。
但现代社会到处都是摄像头，还有警察巡逻，他能做的好事大多都是扶老奶奶过马路、给孕妇让座什么的，能得到的功德少之又少。
厉衍认真地看向白桃桃，“桃桃，我明白了！”
摆在眼前的功德不要，那是傻子！
白桃桃露出甜甜的笑脸，“二哥哥，加油！”
说完，她就将手上的黄符递给了厉衍。
“既然成立了新的契约，再用请君入瓮符就不合适了。”
白桃桃说着就拿出了一张新的黄符，上面只有一抹朱红，并没有写上咒语。
她转头看向武乐生，“你日后就寄居在这张黄符里滋养你的魂体，毕竟离开了你一直生存的地方，对你的魂体是有一定伤害的。”
“等时机成熟了，我会为你开坛做法，祛除煞气。”
武乐生点点头。
他看着白桃桃彻底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后，“嗖”地一下就钻进了新的黄符里。
白桃桃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青铜币，正要将它用黄符包住，一直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厉星宇立刻蹲到了白桃桃面前。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青铜币，眼睛都不会眨了。
“桃桃！你能不能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四哥看看！”
白桃桃一脸疑惑，乖乖将手上的青铜币递给厉星宇，手一伸又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她动作飞快地将黄符包成了三角，伸手递给了厉衍。
“二哥哥，这枚五帝钱能保你不被煞气侵蚀，要随身携带哦！”
厉衍点了点头，小心地接过那枚护身符。
而厉星宇呆楞地看了白桃桃一眼，又看了手上的五帝钱一眼，声音都比刚才低了八度。
“桃桃，这样的青铜币你有多少？”
白桃桃诚实地举高自己的荷包，在厉星宇面前晃了晃，里头就发出了丁零当啷的声音。
“大概这么多！”
厉星宇咽了咽口水。
妈呀！
难怪自家妹妹觉得他们家穷！
他之前以为白桃桃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五帝钱啊！一整袋的五帝钱啊！
完全可以上富豪榜秒杀一大片了好吧！
厉星宇握着手里的五帝钱，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
白桃桃一看吓了一跳，“四哥哥，你怎么哭了啊！”
厉衍皱起眉头，一巴掌重重拍在了厉星宇后背，“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厉星宇就扑腾着抱住了白桃桃，“桃桃，以后你能不能资助点哥哥考古资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