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抬眼，眸光落在窗外。
正逢清风拂过，一朵完整的海棠花缓缓飘落。
微微凝神，她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嘴角收敛，“再说了，这刑房里的事儿，你知道那么清楚做什么，又没你的份。”
祁子疏怔怔地看着她，她嘴角邪性的笑容淡了去，似整个人朦胧上一层氤氲，让人看不真切，仿若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知道她的性格，除了那张嘴总爱说些不中听的话，故意表现邪性让人觉得她不正外，她也没有别的毛病。
那让他感觉不到危险的邪肆更像一种伪装，而现在这般卸下伪装的模样，当真稀少。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可否？”祁子疏声音依然温淡，却有一丝罕见的柔和，让正在自己思绪里的灰笙怔愣片刻。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像是一场错觉，灰笙嘴角轻勾，邪性便又回了来。
“想知道啊，可我怕你被吓到。”
“不会。”祁子疏道。
灰笙见他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也就失去了继续闹他的兴致，而是道：“拿个茶杯过来。”
无论是这屋子的主人祁子疏还是后来的灰笙都是已经到了不需要吃饭境界的人，这屋子里自然没有碗筷。
不过作为经常喝茶的人，茶杯倒是有。
祁子疏没有问，抬手招来一个茶杯。
灰笙伸出手，将原本就在滴血的伤口又一次划开。
祁子疏一看她的动作就将她的手按住，“你做什么？”
“你不觉得比起听，亲眼见识更加震撼吗？”灰笙挥了挥手，没有挥动，不满道：“松开，死不了人。”
祁子疏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心里有些闹，但她这话……
犹豫片刻，他还是松开来。
灰笙没发现他的心理活动，或者说发现了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盯着茶杯，等装满半杯之后收回手。
“呐，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祁子疏微怔，“什么意思？”
灰笙随意将衣服穿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用火将杯里的血烧干，烧到头你就知道了。”
闻言，祁子疏回眸看她，却见她已经闭上眼，似累了的模样。
他知道，她并不是累了，而是不想面对等会儿知道真相的他。
明白她的心思，他拿着杯子走出去。
灰笙也如他所想，不是真的要睡，见人走了，便睁开了眼，扫了眼被放在桌上的药瓶，轻哼一声，换了个方向拿过枕头，将手放在枕头下又闭上眼。
至于床上的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正主都没说话，她这个客人操什么心。
祁子疏拿着杯子来到屋外，坐在蒲团上，挥手间，茶杯飞起，一小簇火焰从虚空跳了出来，移至杯子下方。
血液本没有多少，一下子就干了。
祁子疏看见杯底的东西，顿时愣住。
杯子本来就不大，装的血液也不多，可此刻烧干血水的杯子里，除了干掉的血迹，就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那虫子十分小，还没有十分之一的绿豆大，但数量却多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