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剂协会最难进去的地方不在第十层，而是在六楼最角落的一个不起眼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正拿着一堆实验数据给一个女生看：“你看看这个。”
他把一叠记录药剂数据的A4纸塞到女生手里面，比谁都着急，说话又快又利索：“我那天看过你给我发的药方以后，我又做了几次试验，这个是那几次试验的数据记录。”
女生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卫衣帽子拉起来，帽檐下一张脸十分精致惹眼。
不是乔念是谁？
她此刻正坐在仲一流的电脑椅上，眉眼挺漫不经心的，细白的手握着仲一流塞给她的一叠文件，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她翻页的速度很快。
快的仿佛她没有认真看一样，一目十行的掠过去。
不到五分钟，乔念就看完仲一流塞给她的东西，把手里的一叠实验数据往电脑桌上一放，坐姿十分懒散，说：“我看完了。”
“你看到我最后一次那个数据没？”
仲一流走来走去，说：“我之前几次都按照你的方子那一味药加的黄芪，最后一次我用灵芝替换黄芪，药剂成分明显提高了。你要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
乔念又抬手翻了翻桌上的实验数据，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我想把这个药推广开，让普通人也能买得起这个药。这样的话灵芝的成本太高了，不划算。”
药剂协会里各种珍贵的药材多如牛毛，库房里什么人参灵芝更是堆放的发霉都没人用。
仲一流做实验用的人参并不是普通的灵芝，而是她之前在地下拍卖场给陈叔买过的肉灵芝。
这种几百年的肉灵芝可遇不可求！
她平时用的话，肯定够用。
可是她想大面积推广使用，明显不现实。
就算最后能实现，也只有上流阶层的人买得起这种药。
那这个改良的小药丸和以前她交给卫楼在黑市上流通的小药丸有什么区别？
乔念眼眸低垂，手指搭在纸张上面，抿了抿唇，声音微哑地说：“我答应过我爷爷要把这个药推广给所有人，我既然答应了他，说话就要算话。”
“你如果把肉灵芝换成一般的灵芝，效果和黄芪差不多，所以用普通黄芪和灵芝的差别其实不大。”
仲一流被她说得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一心扑在药剂上面，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
比起能否推广一种利国利民的药，他更专注在把一种药的效果做到极致，最好完美的地步。
不过乔念这么说，他也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
仲一流自己思考了下女生的话，在脑海中模拟用一般市面上的灵芝替换黄芪最后做出来药的效果，不得不承认乔念是对的，把黄芪换成普通灵芝其实效果和乔念给他的药方效果差距不大。
他一想到自己一个多月的钻研，钻研了个寂寞，就有些难受，不过比起难受，他更多是释怀。
他研究那个药方一个月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方子，说明乔念给他的药方已经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