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也不知道这些，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没必要太自责。”何南安慰她道：“而且这个帮派也不一定多老实，说不定背地里做了很多恶事。”
“我知道。”雪莉看着窗外，垂下眼睛：“……虽然知道，但就是会这么想。”
“……嗯。”何南点点头，陷入沉默。
他明白那种感觉。
但是生死一瞬间。
很多抉择是来不及等你仔细思考再做出的。
在将敌人认为是黑帮的时候，紧急情况下，当然是怎么能自保就怎么做。不会去在意什么尺度的。
“咱们的工作就是这样啊……”何南低声说道：“想完全不杀人，实在过于理想了。”
“嗯。”雪莉又点点头，随后不再吭声。
“……”何南想说些什么，但看她现在这会儿正情绪低落，便没再吭声。
显然，这件事给雪莉造成了一些心理压力。
……但何南相信，它的影响不会太严重。
毕竟雪莉的心理素质还是非常强的，也完全不是想不开这种事的性格。
无法承担罪恶感的人当不了侦探。
……至少在纽约这种地方不行。
这里的案件隐藏着太多罪恶。
如果查案子的人无法抗住这种压力，终将被它反噬。
何南决定聊点别的话题，帮助雪莉快点从这种压力中恢复过来。
“雪莉。”
“……怎么了。”
“你猜刚刚那黏液怪找笑面鲨谈什么了？”
“不知道。”雪莉沉默片刻，又再度开口：“……我猜可能也跟探照灯有关？”
“探照灯和黏液怪吗……”何南时刻在内心提醒着别把“毒液”给说出来：“哎，可惜你没拍视频。”
“怎么，想仔细看看那女孩有多可爱？”雪莉终于露出了一股神秘的笑容。
“不不不，那肯定不是。”何南心底松了口气，并立即纠正道：“我最多就是想知道下她身上有哪些武器。你之前没仔细谈。”
“嗯哼……”雪莉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起来：“就这样而已吗？”
“就这样！”
“哎……其实那些武器也没什么好讲的。”雪莉说到这里，语气稍有停顿，接着缓缓说道：“背上有把长剑……然后就是腰间的手枪了——哦，镀了银，还有花纹，有可能比较特别。然后，还有尖头的金属锁链——没了。也许脖子上的吊坠也算一个。”
“什么样的吊坠，很特别吗？”
“嗯。眼球图案的。”雪莉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它好像能把衣物传送到身边来。我猜武器也可以……”
“哦……”何南皱了皱眉：“听不出是魔法系的还是超能力者。”
“在我看来都差不多。”雪莉看了看何南，表情缓和起来：“比如你呢？你是什么系的。”
“呃。”何南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吧……算是都有？”
“……只会一招魔法也算吗？”
“怎么不算了，以后我可能还会得更多呢。”何南对此充满信心。
“比如，你也能把自己的衣物召唤到身边来？”
“……其实只能召唤衣物的话，不觉得很废吗？”何南听了觉得无比尴尬：“而且干嘛就跟召唤杠上了……我再学会魔法应该是很不一样的才对。”
“比如呢？”
“……这我哪知道。”何南咳嗽了一下，决定换个话题：“好吧，换个话题……我跟你说，笑面鲨那长相……比网上说的都吓人多了。”
“……真的假的。”雪莉似乎有些怀疑：“都市传说这种东西不都是夸大的吗？”
“不不不，笑面鲨是真的吓人。都市传说那文字描绘不直观，所以你没法想象到那种视觉……冲击力。”何南连连摇头纠正道：“可惜我没拍照给你看，等明天晚上你或许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
“嗯哼……那还真是令人期待。”雪莉笑了笑：“不过明晚我们还没确定他们在哪开会吧？”
“大概率是旁边的糖果厂仓库。”何南说：“那帮兜帽帮小弟提了这里，好几个人都表示赞同……总之我们当天就在那埋伏一下吧。想再找到更多线索也不太现实了，还不如碰碰运气。”
“嗯，好歹也不是全靠运气……从逻辑上还是挺现实的。”雪莉沉吟片刻，突然提出一个致命疑问：“但是明天晚上不下雨怎么办。”
“……呃。那就麻烦了。”何南无奈地承认道：“期望不要遇上这种情况就是了。因为他们换天就肯定换到下一个雨夜吧……那拖的时间就有点长了。”
“嗯哼……是啊。”雪莉笑了笑：“不过也没什么影响对吧？他们不谈完是不会利用犀牛药剂干点什么大动作的。”
“……那倒是。”何南承认道：“其实还有另一件事挺让人担心就是了……”
“什么？”
“……那就是我冒充兜帽帮小弟的事肯定会被知道的。”何南忧心忡忡起来：“虽然他们不太可能因为这个就改变会谈地点，但戒备心肯定要增加。也可能不会在会议上谈及多少敏感内容。那我们就难受了。”
“嗯……确实有这个问题。”雪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不过不一定知道是你干的。”
“他们大概率会怀疑。虽然其他人不知道我能变声，但我们要来这的消息不是早就被巴罗夫警官泄露了吗？所以……”
“……那倒是。”雪莉无奈地承认：“今天的行动虽然理论上没暴露我们的身份，但咱们就是最被怀疑的对象啊……接下来可能会被他们找麻烦。毕竟我们——我，杀了那么多人。”
“说我们没错。”何南笑了笑：“咱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下去之前，你也说过，是‘我们’会尽力确保不发生意外。但既然已经不可避免的发生了，那还计较什么呢，有什么麻烦都一起扛啊？”
“……嗯啊，说得对。”雪莉看着何南的眼睛，双眼中涌现出一丝笑意：“所以以后别想着把我排除在外、自己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