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急性出血。”医生着急地摁下电梯。
“严重吗？”夏南希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秦医生正在全力解决，我去血库调血。”护士说完便冲进电梯里。
萧牧野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双唇紧闭，脸色十分凝重。
他走到手术室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无声地站在那里守候。
夏南希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你别着急，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好的。”
不一会，医生提着无菌箱回来了。
夏南希想多问几句，又怕耽搁了对方，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手术室。
身边的萧牧野不安地盯着手术室的门，神色沉重，双手垂着，一直紧紧握着拳头。
这样紧张无措的他，是她从未见过的。
夏南希很想再说些安慰的话语，可又觉得任何话语都很苍白。
她迟疑地轻扯萧牧野的衣袖，萧牧野转头看她，目光凝重，又有些茫然。
“坐下来等吧。”夏南希柔声说道。
萧牧野点点头，和夏南希坐了下来。
他松开拳头，露出掌心中的那颗星空糖。
隔着透明的糖纸，可以看到里面绚丽梦幻的糖球。
萧牧野定定地看着它出神。
夏南希见状，轻声说道：“这颗星空糖真漂亮，是果果在幼儿园得的奖品，小家伙一直没舍得吃，给了我。他告诉我，这颗星空糖能带来好运。”
夏南希絮絮叨叨地说着，萧牧野静静听着，另一只拳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就在这时，啪一声，手术室门开了。
二人立即起身看向走出来的秦皓轩。
“怎样了，皓轩哥。”夏南希急切地问。
“还需要输血，符合患者血型的血液库存告急，医务组正在和其他医院血库沟通。”秦皓轩脚步都没停，“我去盯一下。”
“奶奶是什么血型？”夏南希忙问。
“Ab。”萧牧野双眉紧皱地说：“这种血型不常见。”
“我就是，我就是Ab。”夏南希激动地说，“我可以给奶奶献血。”
“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啊。”秦皓轩无奈地看着夏南希。
萧牧野突然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到秦皓轩身边，
“秦医生，能不能在医院门口安排一辆献血车，我现在就找人组织献血。”
秦皓轩迟疑一下，“也是个办法，我马上请示，两种方案同时进行！”
萧牧野点点头，“拜托了。”
“皓轩哥，你一定要治好奶奶啊。”夏南希请求地看着秦皓轩。
秦皓轩疲惫地冲她笑笑，“我当然会尽力的。”
秦皓轩立即打电话，沟通好了安排献血车辆的问题。
“那我先去采血。”夏南希说着就迈进了电梯间。
“我陪你。”萧牧野轻声说道。
三人出了电梯，分头行动。
萧牧野边走边打电话，安排公司里所有Ab血型的人速来医院献血。
见他挂了电话，夏南希忙向他建议，“公司里那些艺人大咖，每一个都有成千上万的粉丝，这些粉丝里肯定有不少同城的，说不定就有Ab型血的呢，不如……”
她还没说完，萧牧野就冲她伸出大拇指比画了一下。
随即，他便打电话，按照她的建议通知了徐助理。
夏南希第一次得到他的赞许，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就像是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
走到献血车前，她刚想上车，就被萧牧野拉住了胳膊。
“等下。”
萧牧野边说边朝旁边的售货亭走去。
片刻之后，他将一瓶鲜榨果汁递给她，特意帮她拧开了瓶盖。
“你有低血糖，先喝了这个。”
夏南希乖乖地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此时此刻，她甚至有种错觉，他们好像是真的情侣一样。
“再喝点。”萧牧野命令般地对夏南希说。
夏南希又乖乖喝了几口，她拧紧瓶盖，准备上车献血。
“我就不陪你上去了。”萧牧野看着献血车，眼神中有一丝丝躲闪。
夏南希见状，好奇地问：“你不会是……晕血吧？”
萧牧野瞥了她一眼，微微迟疑一下，大步迈进献血车里。
当医生给夏南希勒紧绷带，将针头对准她的血管时，夏南希看到萧牧野扭头转开了视线。
这个大男人，竟然真的晕血。
夏南希不由地笑了笑。
抽到200毫升，医生准备拔枕头。
夏南希忙说：“医生，我还可以的，再抽点。”
“一般像你这么苗条的女生，我们不建议超过200毫升。”医生劝说。
“我平时体质很好的，那就再抽100毫升？”夏南希极力争取。
“这种事能乱来？！你还有低血糖。”萧牧野不容置疑地说。
闻言，医生立即将针头拔了出来。
夏南希捏着止血棉签，不服气地看着萧牧野，“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你不用逞强，徐助理给我发信息了，目前已经有20多个人赶来献血了。”
萧牧野看着她的目光比以前多了几分温和。
夏南希只好点点头，和萧牧野走下了献血车。
***
回到手术室外，两人得知秦皓轩已经又回到手术台前。
调来一袋血液应急，还有正在采集到的血液，基本上输血问题解决。
夏南希和萧牧野在门外，不安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了。
夏南希暗自祈祷着。
她看到萧牧野从兜里掏出那颗星空糖悄然摩挲着。
她知道，他肯定心急如焚，比她还煎熬。
夏南希强作欢颜地对他说：“皓轩哥的技术超强，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她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夏南希尴尬地拧开饮料，喝了两口。
“我让人给你送餐。”萧牧野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夏南希忙阻止他，“不如，我们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这样时间过得还快一些。”
看他无动于衷，夏南希继续劝说：“一有消息，皓轩哥肯定会通知我们的，你也好几个小时没吃没喝了。”
萧牧野无声地摇摇头，“你去吃。”
“那我也再等等。”夏南希低声说。
“快去，”他下命令似的，“不然低血糖犯了，添乱。”
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夏南希叹了口气，起身朝电梯走去。
很快她就吃完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打包盒。
她将打包盒递给萧牧野，“三明治，这个吃起来方便，也不油腻。”
萧牧野接过来，心不在焉地说了句“谢谢”。
他将打包盒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完全没有胃口。
夏南希理解他的心情，没有再说什么。
煎熬的等待中，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奶奶被两个医生推了出来，仍处在麻醉状态昏睡。
秦皓轩跟着走了出来，一脸的虚脱相。
他疲倦地冲夏南希笑笑，“手术成功了，患者会被带到留观室观察。”
听他这么说，夏南希和萧牧野同时长长地松了口气。
萧牧野郑重地朝秦皓轩伸出手来，“谢谢你，秦医生。”
秦皓轩摘下手套，和他握了握手。
就在这时，只听“咕咚”一声闷响。
夏南希重重地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