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睛和鼻子都哭得红红的，嘴唇也红得不正常。
很快，尚可颜有了反应，她抬眸，看向陈聿，怯生生地喊了声“老板”。
平时漂亮不已的杏眸在此刻红得不像样子，那红血丝看着就挺吓人的。
但她总算是有反应了，不再是像木头娃娃那般双目无神，也不再哭喊。
陈聿一喜，她终于认得自己了，他还以为她被吓傻了，差点想送她去医院，看她已是清醒的样子，男人轻声问道：“你嘴角上的是什么东西，把它弄干净，然后喝几口水，你的嘴唇都干了，得喝点水润润。”他看到她这样特别难受。
闻言，尚可颜怔怔地擦了擦嘴角附近的纸巾碎片，讪讪道：“我想漱个口，我嘴巴很脏，我很难受……”她嘴巴里还有残余的纸巾碎片，她难受得不行。
不仅是身体上的难受，她还很难过，为什么那些女人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好，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水杯拿给你。”陈聿连忙说道，随即起身，把那边的水杯递给尚可颜，然后拿过包间里的垃圾桶，让她直接在这里漱口。
尚可颜接过水杯，很快便漱起了口来，最后喝了几口水，嗓子才舒服许多，放下水杯后，她看向陈聿，小声道：“谢谢老板，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你是我的员工，一点都不麻烦，真的……”陈聿浅浅一笑。
包间里，灯光微亮，齐骁和梁勇已经离开了，陈聿晚离开了那么一点。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出包间准备回家，就看到包间斜对面站着的女孩，那女孩的身影，他很熟悉，但是又不太熟悉，因为她浑身笼罩着一股悲伤。
包间里的屏幕和音响都关掉了，除了彼此发出的声音，两人什么都听不到，微亮的灯光映衬在女孩脸上，她的眼泪好似会透光，亮晶晶的，但却让人心疼，她整个人就像是个易碎的玻璃娃娃似的，让人不敢触碰，因为担心一碰就碎。
陈聿看她脸上还有泪痕，很想伸手去擦擦，但又害怕会不小心刺激到她。
很快，尚可颜又开始双目无神起来。
她好像是在看着他，但又好像不是在看着他。
“可颜，你在想什么？”陈聿试探性地喊了喊她，可她好像没什么反应。
见状，男人缓缓抬起手来，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但终究是不太敢冒险，只能转而把手放在她手臂上，轻拍了拍，“可颜，你还好吗？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哪里又触到她的神经，尚可颜瞬间尖叫出声：“别碰我！好痛！”
她惊慌地乱动起来，原本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随着她的动作掉落在地，还打翻了放着的水杯，里面剩下的水一下子就泼了出来，水杯最后也滚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响彻整个空间，陈聿被她的反应给吓得心头一震，他及时攥住她的身体，生怕她会一个不小心地跌落在碎满玻璃渣的地板上。
“你冷静点，尚可颜，你冷静点好不好？”陈聿咬牙，直接抱住了她。
尚可颜许是被这杯子碎玻璃的声音给刺激到了，她又大哭起来，眼泪直掉，“我没有偷听她们讲话，我只是去上个厕所而已，她们、她们想把我……”
由于哭得太厉害，女孩直接打起了哭嗝，现在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别哭别哭，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没事儿了。”陈聿柔声安慰道。
离她更近了些，男人眼尖地发现，她手臂上有几处红痕。
估计是他刚刚不小心碰到她，所以她才会变得这么激动。
“我帮你擦擦脸好不好？你脸上有点脏，脏了就不漂亮了。”陈聿轻声道，“可颜，学生们都喜欢漂亮的老师，你明天还要当助教呢，是不是？”
“对，我明天还要上班。”尚可颜呆呆地点了点头，哭声也慢慢地止住。
陈聿伸手拿过热毛巾，但此时的毛巾已变得不热，不过，也总算是温的。
他温柔地擦着她的脸蛋，她的脸蛋红红的，相比较刚刚在走廊上碰到她时，气色算是好了一些，“擦干净就别哭了，不然等等又得重新擦过，知道吗？”
“嗯……”尚可颜眨了眨眼睛，像是平静了许多，也慢慢不再打哭嗝了。
“你的手臂是不是受伤了？你自己擦好不好？我怕弄疼你……”陈聿说道，他记得，下午下班的时候，她手臂上是没有红痕的，去团建的时候也没有……
闻言，尚可颜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灯光不算太亮，隐隐约约让人心安，“我不想擦，不用擦了……”她觉得好累，特别想要找一个地方给躲起来……
不擦怎么能行？陈聿皱了皱眉，她现在像极了一只从哪儿跑出来的小脏猫，“这样吧，我帮你擦好不好？我轻轻地，你要是不舒服了，就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尚可颜抬了抬眸，随即缓缓点头，似是淡淡道：“那好。”
陈聿拿起一块新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手臂，那红痕有些触目惊心，不算重，但也不浅，看起来不像是欢爱时留下的痕迹，倒像是被人故意掐的。
仔细看看，有那么两三处渗着血，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掐破的。
幸好，血量不多，血也自己止住了，等擦干净，再贴上医用胶布即可。
陈聿一边擦着一边安慰，生怕她会反抗，然后伤得更厉害，“你忍住别动，我尽量轻点儿，要不然伤口会发炎的。”他很想问问到底是谁带她过来这里的，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又不是很敢就这么直接问出口，担心刺激到她。
“好痛……我的手好痛……”尚可颜闷哼出声，痛得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陈聿眉头皱得很深，究竟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她的家里人呢？
“好好好，没事儿了，痛的话就不擦了。”他停下动作，眼中染上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