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陶佳氏忍不住数落起她来。
“额娘，我……”王佳氏满脸通红。
额娘倒是会骂她，她老人家怎么不自己动手呢？
布尔和见了后，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是两个草包而已，她以前怎么就那么怕她们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在乎那个男人，有关他的一切，她都会上心。
他的亲人，她都会下意识讨好，自然觉得她们难缠。
如今决定要离开他，反而一身轻松，应对自如了。
“吴嬷嬷，给我教训她。”陶佳氏沉声吩咐道。
吴嬷嬷可是她身边的老人，伺候她多年，以她马首是瞻，只要她一声令下，这老婆子什么都敢做。
“是。”吴嬷嬷赶紧应了一声。
就在陶佳氏以为她要去掌掴布尔和时，吴嬷嬷突然转过头问道：“夫人，您要教训谁？”
陶佳氏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吴嬷嬷可是人精，她还不知道自己要教训谁吗？
这死老太婆就是故意的。
阳奉阴违！
陶佳氏不敢打布尔和，还不敢打吴嬷嬷吗？
怒上心头的她抬起手便甩了吴嬷嬷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然敢糊弄本夫人，不要命了？”
“夫人息怒，是老奴愚钝。”吴嬷嬷连忙磕头请罪。
她宁愿被夫人打，被夫人骂，也不敢打三少夫人。
人家出自名门，有娘家人撑腰，不是她一个老婆子敢打的。
这种时候，她不得不装傻充愣，争取蒙混过关。
布尔和冷哼一声，带着夏青离开了。
老夫人身边的秦嬷嬷由冬青陪着，方才在外头站了许久，人已经走了，她也没必要陪陶佳氏她们在这演戏了。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你给我等着，等他回来，有你好看。”陶佳氏追上去，大声呵斥道。
布尔和根本不搭理她，回了自己住的屋子后，转身便是一脚，直接踹上了门。
陶佳氏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后，双手叉腰，怒吼起来：“你们瞧瞧她，哪有半点大家闺秀，世家夫人的样子？我们明达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娶到了这种恶毒的妇人，布尔和我告诉你，你今日若不在我面前磕头赔罪，我便让明达休了你。”
正在喝茶的布尔和听了后，笑了笑，对夏青道：“让冬青把秦嬷嬷请过来吧，我还要请她老人家帮忙挑选布料呢。”
“是。”夏青应了一声，连忙去了。
屋里方才闹得有些厉害，冬青带着秦嬷嬷去偏厅等候了。
人被请来后，布尔和什么都没说，只是请秦嬷嬷帮自己挑选布料。
“祖母她老人家冬日里怕冷，我想给祖母做一件大氅御寒，秦嬷嬷最了解祖母的喜好，您快帮我挑挑，这几匹布料，哪一匹最适合祖母？”布尔和笑道。
“回三少夫人的话，老夫人近日比较喜欢铜绿色的衣料，前几日让绣娘做了两身秋衣，不过……三少夫人您做的是冬日里穿的大氅，不如挑选喜庆的颜色吧，比如这枣红色，老夫人过年的时候穿上正好，又喜庆又暖和。”秦嬷嬷笑道。
“好，多谢嬷嬷。”布尔和点头，让冬青把人送出去了。
她请人家跑一趟，当然不止给那两样点心，她让冬青塞了个红封给秦嬷嬷。
布尔和知道，自己想和离，必须得到两家长辈同意，只有阿玛和额娘护着她，还不够。
而在两个家族中，当家做主的，是老夫人们。
明达的祖母是一位很明事理的老人家，哪怕她私心里会偏向明达，可只要她知道他们做的很过分，她老人家就算不护着她这个孙媳，也不会阻拦她和离。
秦嬷嬷会将今日所看到、听到的一切告诉她老人家。
只要祖母心中有数就行。
至于娘家那边？
只要她多回去哭诉几回，就不会有任何阻力了。
……
六月二十一，舜安颜之妻富察氏产下一女，布尔和得知消息后，连忙让人收拾东西，打算回娘家一趟。
她并未派人请示婆婆陶佳氏，而是越过她，见了老夫人。
“你大嫂生产，是大喜事，你快些回去吧，把我那份贺礼一块带上。”老夫人笑道。
“是，祖母。”布尔和笑着颔首。
“你难得回娘家一趟，便多住几日吧，你额娘身子不好，多陪陪她。”老夫人叮嘱道。
事实上，布尔和上个月才回过娘家。
出嫁的女儿，哪怕夫家和娘家相距不远，也甚少回去，一年半载不回也是常有的事儿。
老夫人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布尔和高兴些。
她原本就想借此机会在娘家多住几日，老夫人的安排，正合她意。
布尔和前脚刚走，陶佳氏便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额娘，您未免太纵着她了，她一个当儿媳的，丝毫不敬我这个婆母，儿媳也是年近五旬的人了，莫非还要受小辈的气？”陶佳氏对自己这个婆婆生了些怨恨。
这些日子，布尔和一直忤逆她，老夫人却护着孙媳，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当真可恨。
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老人家了，还管得这样宽，也不怕折寿。
“我瞧着，你近日对布尔和颇有怨言，你若真不喜欢这个儿媳，也不必为难，不如……让他们二人和离吧，你再替明达令选一个你满意的人，如何？”老夫人懒得同她多言，直接说道。
她也算看出来了，布尔和那丫头，没有同明达和好的意思。
说实话，作为祖母，她希望两个孩子能把日子好好过下去。
可若陶佳氏一直作妖，那还不如和离呢，免得闹得太难看，反而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她这人，一辈子活得很敞亮，凡事与人为善，从来不屑用那些阴私手段对付人，磋磨儿媳妇的事儿，她从未做过。
没想到这陶佳氏，半点没学到。
布尔和那么好的孩子，她有什么不满的？竟那般对人家。
“您……您说什么？”陶佳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们二房这些日子闹得实在不像话，尤其是你，一个当婆婆的，明里暗里为难儿媳。”老夫人说着摇头：“那俩孩子才成亲那会儿多好啊，可你看看现在，一个不理一个，这便是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