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少女便释放出周身的灵力，毫不留情的攻击涂戮。
以涂戮的功力，在魔宗算得上前几，可相比魔尊，那自是差得远。
周遭的亲卫见大事不妙，皆上前掩护。
可他们刚摆出作战姿势，便被飞过来的鸳鸯钺击倒。
“本使站着不动，你们就真把我当雕塑了？”
虚弥低沉的声音敲响了那些亲卫的丧钟。
像是专门把人给少女留着，如此一来，涂戮便落了单。
他身上被斩灭划了不少口子，衣衫逐渐褴褛起来。
人也退到了大殿口。
眼瞅着是时候，涂戮从胸口快速拿出个信号弹，就这么发射到空中。
少女瞧着他动作，却并没有阻止他。
“涂副使啊，涂副使，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单枪匹马回来的吧？”
她望着那信号弹在空中闪烁笑道：
“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前来，和你一起坐实罪名！”
很快，斩灭便被鲜血浇灌。
可少女只是不断的攻击，却招招未至要害。
涂戮的体力已然快耗尽，他终于忍不住暴怒道：
“你要杀就快点杀，或者说尊上莫不是舍不得杀我？”
当涂戮堪堪躲过一击，滚到宝座边喘息的时候，少女这才开口：
“那日你说有我母亲的消息，当真只是为了诓我？”
涂戮或许是猜到了她的顾虑，忽然得逞似的裂开惨白的笑容。
“那女人到底还是你的软肋。”
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斥道：“瞧瞧你那不成器的哥哥，你当真不清楚吗？你母亲不过就是个仙门贱人罢了！”
话虽这样说，但涂戮其实并没有见过老魔尊的妻子。
老魔尊把自己的妻子藏得很好，就连一对儿女的模样、姓名也不曾透露给亲信以外的人。
要不是原主终是生了双红瞳，他也不会带出来介绍给众人。
作为副使，涂戮见过倾城几面，心里对于老魔尊的妻子也有了些想法。
“有红瞳又如何，魔尊血脉又如何，你不过就是个杂种，凭什么领导魔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些原主的记忆，此时听见杂种二字，倾沐心中不知为何戾气丛生。
那滔天的怒意竟比第一次听见假魔尊喊她杂种来得更猛烈。
眼前男人轻蔑的眼神变得格外刺眼。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的刀便毫不留情的落下。
可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从后面狠狠的插进了涂戮的心口。
血喷溅出来，洒在了少女的脸上。
幸好有面具的阻挡。
可仍是有一滴竟直直溅进了她的瞳孔里。
那血水染上红瞳，让她看上去更为诡谲。
少女握着斩灭的手猛然一震，她努力克制住了想继续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
涂戮瞪大眼睛，突出的眼白中血丝密布，他缓缓转向身后。
那个到现在还记不太清名字的女儿，咬着牙牢牢的攥着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
带着所有的愤恨。
她凭什么那么生气？
来不及再思考什么，涂戮就这么睁着眼断了气。
“尊上饶命，我都是被逼的。”
涂荼慌忙松开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就朝着倾沐跪了下去。
涂戮的尸体失去支撑，就这么倒在了一边。
往日魔尊的架子早已不在，涂荼畏畏缩缩的缩成一团。
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那日那个把她推下堕仙渊的另有其人。
倾沐如今带着面具，涂荼自然是不会知道她便是那个小侍女。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的将对方的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和她完全不一样的脸庞。
“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她将面具随手一扔，“把我模仿的也算是有几分样子。”
涂荼颤抖着双唇，极力解释：“我不过是涂戮最不受宠的小女儿罢了，他平日里待我连侍女都不如，我真的是被逼的，求尊上饶了我！”
可这话却叫倾沐有些想发笑。
“我瞧你这魔尊当的还挺开心，哪里有被逼的样子。”
涂荼被说得浑身一震，低下头不敢看她。
“有个问题我很好奇......”
“既然你说自己是被逼的，那你究竟是更恨涂戮一些，还是更恨我一些呢？”
这一回，涂荼没有回答。
“我不能留你，你得去你该去的地方。”
......
一场战斗从白日打到了黄昏。
魔宗总坛算是进行了大清洗。
听风拿着倾沐的令牌去找了齐恒，布了重兵在总坛周围。
涂戮的势力清剿得差不多了。
宗律和骞龙听到风声，知晓总坛局势已定，竟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今日多亏了虚弥副使，待彻底平定内乱，本尊必有重赏。”
少女坐在宝座上，说着些让她自己都觉得冠冕堂皇的话。
可这人设得维持下去。
虚弥果然维持自己一贯的作风，面无表情的回答：
“多谢尊上，为防宗律和骞龙还有异动，属下先回分坛再做布局。”
他不想在总坛多待一刻的心已经昭然若揭。
说完便自顾自的准备转身。
“站住！”
少女声音如洪，老神在在的阻止了对方离去，果不其然的从他眼底看到那一闪而过的烦躁。
她不由得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不留下来喝杯庆功酒再走吗？”
凭着原主那半吊子记忆，倾沐也大约知晓了为何虚弥如此不待见魔尊。
原因嘛......和那假魔尊的理由异曲同工。
“尊上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男人当真冷了脸要拒绝。
不过，很快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忽然又开口道：
“尊上可知道小沐现在何处？”
自从她回了仙门，二人联系都靠这传音铃。
这回行动，也是她在传音铃里和他布了局。
难得他还记着自己。
但他居然听不出自己的声音！
白长了张耳朵。
“她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
倾沐没好气得哼了声。
既然他认不出，那就不怪她逗上一逗了。
想着自己做他侍女时，也没少被使唤，少女忽然就来了劲。
“齐恒的人都驻扎在外围，今日这总坛清剿得空荡荡的，副使怎么放心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这话也没说错。
这偌大的总坛被血洗之后，更是阴森森的。
哪怕是虚弥留了点人在这里暂时照应着，也和以往的繁华相去甚远。
可要是说魔尊会害怕，那可真是笑掉大牙了。
“今日这酒，副使可不能再推脱！”
她操着不容拒绝的口吻，定定得看着虚弥。
魔尊都如此发话了，虚弥也不敢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