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别说了！”
却是大队里一个大娘，指着那些人说：“要不是你们，说什么萧明泽……人家孩子现在能这样吗？”
是啊！
这是沉默的大多数人一致的想法。
以前竹管涂料的时候，还是大队长主动提出的。
这就已经能说明问题。
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贪财而要报酬，而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伤心了！
谁能不伤心？
你自己付出的东西，被受益者指着鼻子骂你不知廉耻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谁能不伤心？
眼看这些人又想反驳，想把锅推到萧明泽身上。
大队长终于忍不下去，拿着喇叭大声喊：“行了行了！都停下！”
他看了一圈，最后说：“开始投票，全程公开。”
唱票结果，有二十多个人仍然觉得不要，不想给钱。
但是多数压倒少数，他们反对也没办法。
而且他们的反对，只会让别人更加讨厌。
这些人以后很长时间，脑子正常的人都不敢和他们深交。
谁敢接近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等到陆建民回家，在陆微尘的指挥之下改进了犁头。
一下地，区别就出来了。
比起之前的，新的犁头经过的土地，踩上去松松软软，一点土疙瘩都没有。
而且速度快了很多。
并不是陆微尘保守估计的百分之四十，而是差不多接近百分之五十。
这下就连投了赞成票，但是心有微词的人，再也不说什么。
陆建民今年也不再参与春耕了，他陪在旁边，当了拖拉机修理员。
工作走上正轨，尤其是王有为被他拿住把柄以后，陆建民在机械厂干得如鱼得水。
他和王有为一起在张师傅手底下，王有为不好好学，整天仰着头看人，还觉得张师傅没有学历，隐约有点瞧不起人家。
经常说他应该去坐办公室，而不是在车间当工人。
张师傅见不得他的做派。
而陆建民不一样，陆建民能吃苦，张师傅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再怎么使唤，他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从不生气。
好感度可不就蹭蹭上涨？
这么一来二去的，在张师傅那里的学习时间，可不就全便宜了陆建民？
所以他成为正式工以后，干得可比王有为好多了。
而且还维系住了和张师傅的感情，时常一起唠唠嗑，陪他喝喝酒。
陆建民因此学到了不少真本事。
被乖宝指挥了一番后，兴奋表示：“宝啊，春耕完了，你和你娘跟爹一起去机械厂呗。”
“你这个改进方法，说给机械厂，说不定能换点奖励。”
陆微尘也有这个意思。
这改进并不算大事，不至于报给魏洪康。
可拿来给自己换点好处，也是应该的。
不过他们县城的机械厂并不生产拖拉机。
拖拉机这方面，他们只负责维修。
像前山大队的拖拉机，是大队长托人打听，从隔壁县城买过来的。
本县的机械厂主营的，是发动机。
陆微尘说出这个，陆建民道：“没事儿，几个机械厂都有合作呢，我们只是通过厂里联系上其他拖拉机厂。”
说的也是。
发动机作为机械的重要部件，和很多专用机械厂都有合作。
沟通起来很方便。
于是等到春耕结束，陆微尘和林昭笛就再次出发了。
林白蔻和张静芝仍然留下来。
春天来了，他们的重要工作即将开始。
——对红峰三号的再次改进，和对陆微尘培育液的调整使用。
如果今年一切顺利，明年就可以正式投产了。
……
陆建民一路上憋着没说。
到了县城，进了机械厂的员工宿舍。
他拉开了自己的宿舍隔壁的门。
隔壁只有简单的桌椅板凳床，没其他物件。
“爹？”陆微尘有些惊讶。
陆建民“哼哼”两声，道：“爹把隔壁租下来了，你就睡这儿？”
“好耶！”
陆微尘喜欢自己一个人睡。
以前在老陆家没分家，没那个条件，凑合着也能和爹娘睡。
后来盖了房，她的书房和卧室都是个人的。
别说她了，就陆建民夫妻两个，也不想和孩子一起睡啊！
就那么点相处时间，还隔着娃儿在中间……
陆建民和林昭笛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怎么可能不想过二人世界？
陆微尘便把自己的被褥生活用品都搬了过来。
又去阅览室看望刘大爷。
她这次来，还带了半背篓番茄和腊肉。
林昭笛帮她背过来。
一看到小孩，刘大爷就高兴了：“我说今儿起床怎么听到小鸟叫唤，原来是我们乖宝要来啦，小鸟儿给我这个老头子报喜呢！”
等到看到背篓里的东西。
刘大爷“哦呦”一声。
腊肉没什么可惊讶的。他自己家也有呢。
可这番茄……
刘大爷呆了一下：“我没记错吧？现在不是才春天？”
哪个品种的番茄，春天结果子啊？
看看这红通通饱满的模样。
品相特别好，还能闻到一股子清香。
其实是她在自己家后院鼓捣出来的。
用了贺老邮寄过来的，改进过后的涂料搞出来的大棚，再加上培育液，反正他们家自从有大棚以后，就再也没愁过新鲜蔬菜。
之前大队地里的塑料大棚是林白蔻向上审批要下来的。
林白蔻和她家关系再好，也不会违背原则，假公济私。
好在陆微尘会出手！
陆微尘挺起胸膛，像个普通的小孩一样，表情娇憨：“这是我种哒！”
“刘爷爷，您快尝一个，我洗过了，很好吃。”
好家伙！
这孩子怎么又跑去种地了？
刘大爷心存疑惑，不过他也没多问。
陆微尘再三催促之下。
他就仰头咬了一口。
好家伙，一入口就知道不一样。
这番茄饱满爆汁，汁水鲜甜微酸，特殊的清香充盈整个口腔，一时之间满嘴都是番茄的味道。
刘大爷吃了一口，又吃一口，一连吃下去半个，才停下来。
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乖宝真是厉害！这番茄太好吃了！大爷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
——大爷我也没在春天吃过番茄。
“嗤——哦，威廉，你听到了吗？这人连番茄都没吃过好吃的！”
“那句中文怎么说来着？对对对，山猪吃不了细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