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笑容温和，“听话，你回去好好上学，准备考试，这样奶奶才能安心在这住院。”
苏楠楠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不上学我也能考得很好。”
她说得很随意，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傲。
苏文秀笑了笑，宠溺地道，“嗯，我家楠楠很聪明，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考好。”
见她不信，苏楠楠不禁有些后悔之前装学渣装得太彻底了。
“奶奶，之前是我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让你操心了。”她很诚恳地在认错，“从今天开始，我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保证给你拿个状元回来。”
苏文秀笑得眼角褶子都跑了出来，眼眶有些湿润，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好，奶奶等着看你当小状元。”
“那让我留在京城陪你好不好？”苏楠楠又绕回刚才的话题。
苏文秀也舍不得她，但她也没办法。
她活不了多久，总不能让她跟在她身边看着她等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走之前找个人陪着她，照顾她。
她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一起回s市。”
苏楠楠咬了咬牙，觉得老太太比她还倔。
看这架势，她要是不听她的话回s市上学，她是不可能在这安心静养的。
沉默了一会，她低声道，“好，我回去上学，周末我再过来。”
苏文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不忘叮嘱她，“回去之后好好听霆川的话，不要再随便逃学了。”
苏楠楠点了下头，转而又想到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你就那么相信战霆川，不怕他把我给卖了？”
苏文秀听了，忍不住笑了出声。
病房里沉重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
办公室里。
江凯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夹着一根烟，他吐了口烟圈，坏坏的笑透着几分痞。
他抬起眼，看向不远处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懒洋洋地开口，“公馆那群人可都在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帮苏楠楠，不怕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战霆川长腿随意交叠，一手搭在沙发上，慵懒又恣意，“抽你的烟，少八卦。”
他声音很缓，莫名有一种噎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江凯气笑了，“我这可是在关心你，行，不说这个，说点别的。”
他抽了口烟，“我问了容雨，听他说你自从去s市后药都停了。”
战霆川嗯了一声。
“你干嘛把药停了？”江凯追问道。
战霆川不说话了。
江凯皱眉，把剩下半截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站起身打开窗，接着走到战霆川对面坐下。
他翘起二郎腿，试探地问，“是不是因为苏楠楠？”
战霆川还是不说话，他垂着眉眼，脸上没什么情绪，让人无法琢磨。
江凯习以为常了，继续问，“你最近还有没有出现幻觉？”
战霆川抬眸看了他一眼，神情寡淡，“没有。”
江凯一愣，又问，“那失眠呢？”
战霆川道，“还行，晚上能睡两三个小时。”
江凯惊得瞪大了眼，心想苏楠楠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他用了一堆法子都拿他的失眠症没办法，苏楠楠一出现，他倒是好了三四成。
要不要区别对待得这么明显？
战霆川看了眼时间，起身要走。
“你去哪？”江凯连忙开口，“你不把脉了？”
战霆川没回答，抬脚径直朝门口的方向走。
就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时，江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最好还是给苏楠楠安排个检查比较好。”
战霆川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冷眉轻蹙，“什么意思？”
江凯嘴角一抽。
瞧瞧他这副担心的嘴脸。
搞得像谁没谈恋爱一样。
他扯了扯唇，缓声道，“苏楠楠一个没内力的，和杜怀仁打了一场，你觉得她身上的伤能轻得了？”
说实话，他也很震惊苏楠楠的恢复能力，前后几天受了这么多伤，换作其他人早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就她还能活蹦乱跳地到处跑。
奇人一个啊。
战霆川打开门，眸色深沉，“你来安排，还有把你那最好的疗伤药拿来。”
江凯心在滴血，刚想说一句“他没有药了”，对方一句话瞬间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你研究室的经费，我让容雨拨过去。”
有钱就是爷，尤其面前这位还是爷中的大爷。
江凯脸色阴转晴，眉开眼笑地道，“行，我这就去安排，你带苏楠楠到八楼去。”
“让女医生来。”
扔下一句话，战霆川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江凯啧了一声，“这占有欲……”
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安排检查的事宜。
……
另一边。
战霆川从电梯里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病房门口的苏楠楠。
想到江凯的话，他疾步走了过去。
雷厉风行的。
苏楠楠按着手机，看见他凝重的神色，不由一怔。
她站直起身，问他，“怎么了？”
“身上伤很重？”战霆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直接问，“怎么不说？”
苏楠楠立马猜到是江凯说漏了嘴，抿了抿唇，“没有很重，而且你给的药我吃了，已经好了很多了。”
战霆川蹙了蹙眉，幽邃的暗眸里闪过一抹杀意。
看来那样的惩罚对杜怀仁还是太轻了，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留着杜怀仁了。
“我陪你去检查一下伤好不好？”他轻声问道，语气温柔至极。
苏楠楠收起手机，对检查这种事挺不喜的，反正都是外伤，不检查也会好的。
她试图转移话题，“我饿了，想去楼下买点吃的。”
“检查完，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在她面前，战霆川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
浓墨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幽邃，又带着关心。
苏楠楠根本说不出拒绝他的话，她面上闪过一丝无奈。
“走吧。”
战霆川勾了勾唇，领着她走进电梯里，按下八楼。
江凯虽然吊儿郎当了点，但办事还是挺靠谱的。
上了八楼，已经有医生在电梯门口等着了。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说话声音很温柔，“苏小姐是吧，请跟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