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跟在白菜身后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对于这选榜的安排，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好啦，好啦，小点声啦，万一让别人听到了，到时候真让我弄上去了，你又不高兴。”
白菜顺了顺白玉的发丝，打趣道。
白玉由此咂了咂嘴，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和昨日一样，白菜将身子交给了春草，只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没见到帝主的身影。
他也没多想，自己窝进识海修行医术了。
自从上次同圣树对话之后，白菜修行医术便选择将意识体投放在这识海之中了。
以前嫌麻烦就没有这样做。
不过现在能和真正的圣树沟通之后，能得到些许指导，那些麻烦，倒也不是那么麻烦了。
而在帝主的寝宫之内。
李衍一改平日里老态龙钟的模样，换了一副俊郎之相。
与其对坐竟是裘阴阳。
后者依旧闭着眸，神色淡然。
“找我何事？”
李衍问道，语气与往日里的威严低沉不同，倒是与那青年一样，平淡寻常。
“白菜旁边的小家伙……”
“是蠪蛭。”
面对裘阴阳的疑问，帝主的回答很快。
“果然么……”
裘阴阳微微颔首。
“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确定这事？”
“并非如此……上次前来人族，未向李叔请安，这次登门，主为谢罪。”
“现在我已放权于李烁，现已是自由身，以后你也不必为此多跑一趟了。”
李衍如此说道。
“……”
裘阴阳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随后眯开眸子看了一眼李衍，轻吐一口气，脸上挂起了一丝释然的神色。
“我明白了……”
“嗯……不过，你还在这大陆上钻研剑技？”
李衍点了点头，同样叹了一口气，随后问了一句。
“是。”
“还放不下？”
帝主声音落下，房间内在这一瞬沉寂了下来。
“这……叫我如何放得下？”
裘阴阳单字从牙缝中挤出，随后清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声音略带颤抖地回道。
他忽的将手抬起，捂住了心口，再沉声道。
“小茴的这颗剑心每每跳动一次，我都会回想起那日……只有在研习剑技的时候，我才能在识海中寻到一缕她的影子……”
“若是当时，你能听取我们的建议，怎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李衍脸上倒是没有因此有任何变化，反倒用一副说教的口吻道。
“……怪我，当初若是不将她带回魔族见我父母……她也不会挖出剑心救我……”
“别顶着她的脸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样只会让我后悔当初为何不一拳打碎你的魔丹，明白么？”
见到裘阴阳展现出这般姿态，李衍的亘古不变的脸上终是浮现出一抹怒意，一股愤恨之意从话语中显现而出。
裘阴阳哑然，收起了脸上的神情。
“窝囊废。”
李衍抛下一句话便没有再说些什么，就这样瞪着裘阴阳。
过了一会儿，后者受不起这样的目光，缓缓起身，而后带着歉意说道。
“李叔，此番上门多有得罪，告辞。”
“嗯。”
李衍简单应了一声。
裘阴阳得到回应转身向门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回荡。
待他临近门槛。
李衍忽得开口。
“事竣后自寻我，将你至于身旁，待我骂够了，再放你走……到时候，就算你藏起来，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你带回来，明白么？”
“明白了。”
裘阴阳步子一顿，但并未回头，而是柔声回应道。
“去吧。”
待李衍再度开口，裘阴阳的身子才动，随后慢慢消失在了前者的视野之中。
见着他远去的背影。
李衍轻叹一口气，而后喃喃道。
“造孽啊……”
此方事了，李衍便再化成了那般老人模样，回到了学堂的考核现场。
“诶，李老，您来啦。”
白玉忽然察觉到了身旁的人影，无聊到打哈欠的他露出笑容，打起了招呼。
“嗯。”
李衍依旧是简单的回应。
“李老，您有心事么？”
“嗯。”
“哦，好吧，那我就不烦你了。”
白玉闻言哑火了，乖巧地没再去打扰李衍。
后者合起了眸子，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得。
然而，白玉似乎是太过无聊，加上昨夜在赤霞里修行“九人”，精神不太好，没一会儿，打过几个大大哈欠之后。
身子便有些摇摇晃晃的了，没多久，沉重的眼皮便合上了。
小脑袋一歪，朝着一旁倒了去。
李衍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细细的缝隙，顺着手臂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瞥之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正靠在他手臂上呼吸略显粗重的白玉。
看着小家伙那张安静甜美的睡脸，李衍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观摩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再闭起了眸子。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整个考核结束，李衍才轻轻动了动手臂，叫醒了睡意惺忪的白玉。
“哈~啊？抱歉，李老，我太困了，一不小心靠着您睡着了。”
“嗯。小友注意休息。”
李衍淡笑颔首，留下一句便起身消失在了观众席之中。
在一旁等了许久的白菜这才敢迎上来，给小家伙顺了顺头发毛，随后领着他回了幽医坊。
进了隔间后，白菜看着还没多清醒的白玉问道。
“昨夜没睡好么？”
“嗯……昨天哥哥没让我抱尾巴，睡得不舒服。”
白玉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他揉了揉眼睛，本想和哥哥说自己没事，但他的视线瞟过后者的尾巴之后，又止住了声，换了另一套说辞。
“你这家伙，得寸进尺了嗷，上次是看你等了那么久的份上，才允许你抱着的。”
“哦……好吧。”
白玉的眸子眨巴了两下，垂眸低声应道。
他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一但体验过那种毛茸茸又暖和的大尾巴，确实让他有些难以忘怀。
“主要是被你抱着尾巴，我睡得也不太舒服。”
白菜见到白玉这般模样，又有些不忍心，但他又不想委屈自己，于是便开口解释了一番。
“那要不哥哥化成原型让我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