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嘉瞳孔缩了一下，“你记得？”
孙忆轻笑：“果然，我就说，刚才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像。”
作为画家，孙忆对画作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而韩清嘉从不爱画人物，仅有的几幅，孙忆这个手把手带孩子入门的母亲都留有印象。
其中有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少女。说实话，韩清嘉画人物确实欠缺了点火候，但那幅画瑕不掩瑜，能看出来是用了心的。
当时她问过儿子画的是谁，韩清嘉拿了本舞蹈杂志丢在桌面上，只说是随便找了一幅临摹。
他这么说，孙忆也就信了，毕竟学画画临摹人物很正常，她也不可能真去翻杂志找原图。
直到刚才在视频里看见沈瑶那张在光影下轮廓清晰的脸，那幅画忽然便跃入脑海。
会跳舞，高中校友，轮廓相似的面容……
孙忆轻声问：“嘉嘉，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不谈恋爱，都是因为她吧？”
韩清嘉手肘撑在曲起的膝盖上，没有说话。
这样子反而像是默认。
孙忆不知为何想到了丈夫韩棠。他们是初中同桌，高中去了不同班级，直到二十岁在一次聚会上重逢，才机缘巧合走在了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孙忆都以为他俩是重逢后产生的感情，但婚后第三年她无意间翻到韩棠少年时期的红塑封日记本，才知道他对她的企图从初二就开始了。
子肖父果然是没错的，老三和韩棠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一脉相承。
一想到韩棠，孙忆的内心就会柔软得一塌糊涂，声音也温润下来：“你能喜欢这么久，那应该是个好孩子。”
韩清嘉眉眼微弯，发自内心地笑起来：“嗯，就是脸皮比较薄。”
“行了，知道你的意思，”孙忆的笑容像春风一样，“是我来电不是时候，那你快去接她吧，我挂了。”
挂掉视频，韩清嘉看了下时间，沈瑶出去有几分钟了，他拿上沈瑶的外套准备出门。
门一开，沈瑶拎着两瓶矿泉水磨磨蹭蹭的从电梯门往走廊里走，瞧见韩清嘉就问：“打完视频了？”
韩清嘉点点头，她顿时加快步子走来。
“太吓人了，死去的面试记忆忽然攻击我。”进了屋，她长舒一口气。
韩清嘉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好笑道：“我妈很吓人？”
又摸摸她的手，“没穿衣服就下楼，凉不凉？”
沈瑶身上只穿着棉质睡衣，她不由自主地往韩清嘉温暖的胸膛里靠，嘴上还在说着：“不是阿姨吓人，是你啊！你大晚上居然在我房间接长辈视频？视频就算了，你怎么都不来提醒我一声，害得我拿着内衣裤在阿姨面前晃悠，很社死好吗！”
“我也没想到你会一开门就叫我拿东西啊，”韩清嘉笑得胸膛都在颤抖，长臂伸出去把湿哒哒的内衣裤勾过来，“你要是不说话，那我妈肯定发现不了，而且我又不傻，可以避开镜头啊。”
“你在我房间你让我别说话，有你这么霸道的吗！”沈瑶凶巴巴夺过衣架，气得瞪他，“还说避开镜头，你避开了吗，我看你就差把屏幕怼我脸上了！”
韩清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笑眯眯起身跟在沈瑶屁股后面，看着她把衣服晾好，又跟进浴室看她收拾盥洗台上的小物件。
沈瑶转头瞪他：“不是加班？”
韩清嘉拿掉她手里的瓶瓶罐罐，伸手穿过她的腋下，下一秒，沈瑶就被放置到盥洗台上。
这个糟糕的姿势、糟糕的距离，以及湿气还未散干净的环境！
沈瑶脑子里自动开始播放一些脸红心跳的画面。
韩清嘉也没辜负她的遐想，倾身向前：“刚才被我妈一打岔灵感全断了。”
沈瑶故作严肃：“所以呢？”
韩清嘉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嗓音轻飘飘的：“重新找。”
说着话，两人的呼吸已经灼热起来。
……
南城演出结束，下一站就是燕市。
到燕市的第二天，沈瑶就被王老师叫去了房间。
她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孙静雨从王老师房间出来，两人在走廊擦肩而过。
歌舞团因为热搜的事口碑经历了一次大落大起，好在最后是个好结局，歌舞团和沈瑶都获得了一波人气。
但孙静雨就很奇怪了。
南城巡演中途，她的状态忽然下滑得非常厉害，被王老师单独点了好几次都没见改善。
沈瑶一瞧她眼圈通红就知道八成又是因为状态的事挨了训，她和孙静雨算是彻底撕破脸皮，碰见了也不打招呼，自己往王老师房间走。
“沈瑶，你是不是去清嘉哥那告状了！”孙静雨想直接无视沈瑶的，但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瑶站住脚，困惑地问：“告什么状？”
孙静雨一噎。
她瞪着沈瑶，仔细去观察她的表情，想看看沈瑶究竟知不知道她买热搜造谣的事。
沈瑶是真不知道，她一直认为两件造谣事件都是许诺操作的。
孙静雨偷偷松了口气，但她就看不惯沈瑶总是一脸高洁无害的模样：“我不比你差多少，只是演出经验没有你丰富而已！等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强，你别得意。”
沈瑶看她一脸羞恼，清淡地一笑，语气颇为气人：“哦，那你加油。”
说完，也不管孙静雨脸色如何，步履轻快进了王老师的门。
王老师叫沈瑶来不是聊接下来的巡演，而是提起前段时间舞蹈综艺来团里选人的事。
上次试跳了三个人，节目组最后毫不意外挑中了沈瑶，王老师是来确认她的意愿，如果决定参加，平时就可以花点心思准备面试的舞蹈了。
面试的时间还早，明年初，刚好巡演结束，休息恢复一阵就能去跳。地点也近，就在京市。
沈瑶内心比较摇摆，她对舞蹈的喜爱很纯粹，上真人秀，就偏娱乐性了。
王老师建议她去，趁着现在小有名气多露露脸，虽然只是个专业性不强的节目，但掌握好了对以后的人生规划能多出一条选择。
沈瑶只是思考了半天，就决定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