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一窘：“嗯。”
韩清嘉笑笑：“买这个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并不是今天就要用。”
沈瑶抬头看向他：“那你还叫我收拾。”
韩清嘉静静与她对视，忽然摸了下她的脸，认真地说：“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只想跟你谈单纯的恋爱，我对你的想法都是成年人的那种。上次在酒店时机不对，但今天以后我们会有漫长的时间相处，我可能会在哪天就忍不住。”
他俯下身亲了亲女朋友的额头，“你要是没想好，就别给我机会，给了我机会，可是拦不住我的。”
沈瑶不由想到在酒店被大姨妈打断的那一次，想到韩清嘉委屈得像只大狗子的模样，不禁有些想要发笑。
不过偶尔一次就罢了，老这样好像对男人身体不太好……
“去吃饭吧，本来今天也不合适做什么。”说着，韩清嘉松开她，把她的帽子盖到头上。
沈瑶拨开兔耳朵，“嗯？”
韩清嘉视线在她脸上流连一圈，再克制地移开：“刚才看电视你就一直打哈欠，我还不至于那么急色，非要今天做什么。”
沈瑶：“……”
短暂的沉默后，韩清嘉握住她的手，带她回到了餐厅。
烤盘和菜都摆好了，购物袋已经被收了起来，沈瑶的目光在桌面扫过，也不知道他把东西藏到了哪里。
算了，反正是他用。
……
休息两天后，沈瑶迅速恢复过来。
歌舞团给大家放了一周假，沈瑶没选择回老家，而是着手开始准备参加综艺的舞蹈。
选剧目是个难题。在几个选材都不合心意后，沈瑶忍不住想摆烂翻以前自己跳过的剧目出来跳。
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想到当初跳《霓裳羽衣舞》时，曾经在网上搜到过一些东西。
抓住这道思绪，她立刻在网上查阅各种资料，坚持不懈找了三天，才终于把资料备全。
这次面试，她准备跳谢阿蛮的《凌波舞》。
《明皇杂录》记载，唐玄宗曾在洛阳梦见凌波池中龙女，便请求其赐曲，玄宗醒来后，将所梦之乐曲创作出来，令乐工排练。
后来唐玄宗在清元殿举行表演，由宁王吹玉笛，玄宗打羯鼓，贵妃弹琵琶，马仙期击方响，李龟年吹筚篥，张野狐弹箜篌，贺怀智拍板。而谢阿蛮则在一众大佬乐工的伴奏下，演绎了一出飘然欲仙的凌波舞。
然而之后，安史之乱爆发，谢阿蛮流落民间，直至战乱结束才得以重回宫廷。只是这时候，物是人非，再跳《凌波舞》已是无尽伤怀。
因为是独舞，且面试舞蹈不宜过长，沈瑶删减了玄宗梦龙女，重点展现清元殿献舞与望京楼下再跳凌波舞这两段。
这两段需要强烈的情绪转换，自己在家不好练，趁这段时间团里空闲，她专门去找王老师指导了一下细节。
当然除了舞蹈，音乐和服装都得花心思，所以整个小假期，沈瑶都没能好好休息。
一眨眼，时间来到岁末。
京市这几日大降温，出奇的冷，今晚是跨年夜，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练功，都在练功房里躲懒。
有同事朝沈瑶开玩笑：“沈瑶，你今天竟然化了妆，怎么，晚上有约会呀？”
大家还等着她像以前那样反驳，没想到她眨眨眼睛，“嗯。”
话音刚落，一群八卦的妹子全凑了过来。
“真的？交男朋友了？”
“谁呀？是不是以前来接你那个大帅哥？”
沈瑶还没说话，王老师严肃道：“少八卦，都不练了是吗？”
有王老师帮忙，沈瑶成功脱离八卦中心，等时间一到就去了更衣室。
离开更衣室前，她照了照镜子。
今天她穿了件白色毛衣，外面是燕麦色的大衣，盘发散下来后打着卷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她又摸出口红补了补唇色。
缓步走出大门，天色已经暗了。一辆银白色轿车停在门口，窗户打开的，韩清嘉一只胳膊搭在窗沿，侧首看着她，眉眼含笑。
“女朋友，赏光跟我吃顿饭如何？”
沈瑶噗嗤一声笑出来，没理他的耍宝，径自坐到副驾驶上。
“换车了？”她系上安全带问。
“嗯，冬天不是很想开黑色，太冷了。”韩清嘉说道。
沈瑶：“那你应该换红色，那个火热。”
韩清嘉点头表示赞同：“也不是不行，明天回家换一台过来。”
他发动汽车，平稳汇入车流。
“万达新开了家月光餐厅，向劼跟我推荐过，去试试？”
“好，”沈瑶对吃什么没意见，“向劼回来了？”
韩清嘉：“嗯，这个月初回来的，原本说是十月底就会回来，也不知道他在海市干嘛。”
沈瑶想到了什么，“之前在海市演出的时候我不是在夜店碰到过他吗，当时他好像看见了程青。不过我没看见，不能确定。”
“向劼那个大学前女友？”
“嗯，以前我还跟她吃过一次饭呢。”
韩清嘉对什么程青程红没太大印象，“世界说大其实也小，真碰上也不奇怪。”
沈瑶深以为然地点头。
“不过，”韩清嘉的嗓音陡然变得凉了几分，“夜店那种地方——”
“我不会再去了。”沈瑶这种自觉还是有的。
韩清嘉这才懒洋洋地笑起来。
“嗯。”
他是真的很霸道了。
月光餐厅位于京市最繁华的闹市区，非常火，韩清嘉提前一日预约了观景餐位。
餐厅走的是高奢路线，用餐氛围非常棒。
沈瑶注意到他们旁边一桌，有人拿出戒指在求婚。
余光就忍不住老往那边瞟，韩清嘉不咸不淡盯了她两眼说：“你要是羡慕我也来？”
沈瑶：“……”
吃完饭，两人从月光餐厅出来后已经是八点半，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妆点了岁末的京城。
路边行人仰头望着飘洒的雪花，沈瑶也情不自禁轻轻感慨了一声。
韩清嘉将她头顶的雪花捻走，把她的手揣进自己外套衣兜里。
抬头轻呵了声：“这算不算是暮雪白头呢。”
沈瑶扬起脖子望着他，怦然心动。
她刚要回答，却听见前方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声音，确切的说，是男人在质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