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户们又欣赏了一阵刘海中的暴力美学，方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贾东阳摸摸肚子，热闹也看完了，岳母晚饭也该做好了。
果然刚回家便看到热腾腾的饭菜。
秦母赶忙招呼贾东阳入座，他是家长，全家人都得等他吃饭。
贾东阳接过小媳妇递来的馒头，刚咬一口抬头看见秦母正小心的掰着窝头，碎屑还用手心接好。
秦母这般作态看得人心里难受。
贾东阳觉得手里的馒头都不香了，这让外人看见不得传他虐待岳母？
他咽下馒头说道，“妈，窝头是摆给外人看的，咱吃馒头。”
“没事，厨房里好些棒子面，不吃该坏了。”
秦母笑着应了一句，眼睛扫了一眼大口吃肉的秦京茹，不由得冷哼一声，还是女婿会疼人。
秦京茹跟着说道，“当家的，我妈她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不用管她。你不是说棒子面养胃，常吃粗粮对人有好处。”
“我说过吗？我咋不记得。”贾东阳又看向秦母，“那什么，您下次做窝头的时候多兑点白面，再打个鸡蛋啥的。”
贾东阳确实说过吃粗粮养胃，可当时是为了忽悠院里人才说的。
讲真的，有白面吃谁愿意吃棒子面？
一顿饭下来，最后只剩下一个窝头躺在簸箕里。
贾家的规矩是先吃完不管，后吃完刷碗。
道理是如此，可每天都是贾东阳先吃完，秦母等人默契的轮流收拾。
这边秦母收拾完碗筷，担心窝头坏了便想着放进兜里，准备当个夜宵。
不巧这一幕正好被秦淮茹看见。
“三婶，您这是……”
秦淮茹忍不住多看了窝头两眼，越看越扎眼，院里人谁不知道贾东阳家还有许大茂家几乎顿顿白面。
偏偏给丈母娘吃窝头，真丧良心！
“嗐，这窝头嗖了，我放兜里一会扔了。淮茹，你找老六还是东阳？”
秦母有些尴尬，当着小辈的面藏东西总是不好。
“呃，我找东阳有点事。”
秦淮茹叹了一口气，窝头嗖了说出去谁信？
准是贾东阳晚饭不让你吃饱，你偷着藏的。
贾东阳在屋里听见动静，出来一看是秦淮茹，不由得心生警惕。
“秦姐来了，屋里坐。”
“东阳，能帮忙劝劝你哥吗，他现在当好人都快疯了。”
一段时间不见，贾东阳发现秦淮茹声音绵软，脸色苍白，这要是让以前傻柱看见准得心疼死。
“秦姐你这就不对了，旭哥现在是名人，多少单位找他演讲，作报告，听说还有一家报社要来专访。”
“呸！”秦淮茹没好气道，“这好人谁爱当谁当去，一点好没见着，见天的往外边捐钱。”
“家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就连我婆婆的棺材本都被他划拉走了。眼瞅着棒梗一天比一天瘦，我心都碎了。”
贾东阳人麻了，主任大娘比他会忽悠。贾东旭咋变成这样了？
当好人最重要的是量力而为。
贾东旭这样无底线接济别人只会从容他们。
更何况贾东旭接济的穷人没几个，懒汉倒是不少。
“秦姐，我说话他也不听，这事您得找老易，他是教育人的专家。”
贾东阳说得是实话，贾东旭看见他就没好脸色，让他劝人肯定适得其反。
贾东旭一定认为贾东阳看他出名了心里不爽，不想让他进步。
秦淮茹忙说，“唉，我刚从一大爷家过来，一大妈说他下乡走亲戚了，指不定哪天回来。”
贾东阳听完原地愣住，老易这招够绝的，为了躲这些“苦难群众”直接来了一个人间蒸发。
见贾东阳不搭话，秦淮茹急道，“东阳，你快帮姐出个主意。我不怕你笑话，你哥这两天正琢磨卖缝纫机呢！”
贾东阳想了想说，“等等，你刚才说贾张氏的棺材本也没了？”
“嗯，东旭在我公公遗像里面翻到十几块钱。”
其实秦淮茹手里还藏了点钱。嫁进贾家之前老妈特意交代过：女人手里必须的有一点钱，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贾东阳突然有些心疼贾张氏，这十几块肯定是她扫厕所的工资。
人生的第一笔工资自己没享受到，倒被贾东旭拿去献爱心。
“对了秦姐，你婆婆她快出狱了吧？”
秦淮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下礼拜天，怎么了？”
贾东阳微微一笑，“您说她要是知道自己小金库没了，该是什么表情？”
“哈哈，肯定趴地上喊我公公。”
秦淮如脑补一下贾张氏哭天喊地的模样，心情变好了许多。
“对，到时候一定各种撒泼打滚，说不定还得跟贾东旭拼命呢！
你婆婆别的不行，欺软怕硬是她最拿手的。经她这么一闹，我保证没人敢去你们求接济。”
贾东阳觉得既然劝不了贾东旭，索性不劝了，让贾张氏对付这些“苦难群众”。
贾张氏没理都能辩三分，更何况这次她站理。
养老钱可是她的底线，而且还是扫厕所辛苦赚的，白白捐出去她能乐意？
秦淮茹点了点头，“我明天下班就去看守所跟她说这事。”
“别别别，你得等贾张氏愤怒达到顶点时候再告诉她，那时候谁劝都没用。
你听我说，这段时间千万别去看她，出狱那天也不要接，就这么晾着，等她回家肯定气炸了。”
贾东阳觉着这不是馊主意，是在帮助人。
“我明白了，到底是一家人，这次谢谢你。”
说完，秦淮茹脚步轻快的走了，脸上也多了一丝喜色。
贾东阳则是低头看了鞋子好一会。
别说，两个月不见贾张氏还真有点想。
……
郊区某看守所。
看守所的条件极差，犯人进餐和排泄都在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6个人，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是贾张氏唯一能获得片刻安慰的存在。
刚进来那天贾张氏还很嚣张，想睡在通风口边上，被人狠狠教育了一顿后摆正了姿态，主动申请睡在最里面。
此时贾张氏鼻孔里塞满了稻草，只能用嘴巴艰难呼吸，时不时发出的哈哈的声音。
她背后就是恭桶，那滋味无与伦比。
白天她问管教儿子儿媳有没有来看她，或者送什么东西，可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好好悔过，很快就能出去。”
看守所的日子不好熬，贾张氏死的心都有了，每晚只能靠幻想吃大肥肉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