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仙仙想不起昨夜是如何称呼我，那我是不是该稍微‘重演’一遍在重华宫时的一幕幕，以便你回忆呢？”
慕容轩话音刚落，手指就触到了夜梦仙的眼泪。
他骤然松手，快步到她面前：“仙仙？”
失魂少女双眼无神地凝视着他，这让慕容轩莫名有些烦乱。
他吓到她了吗？
可是，该委屈的不是他吗？
他只是想，让她喊他名字而已。
夜梦仙避过慕容轩想要拂掉她眼角泪珠的手，一边后退，一边压制不住，充斥着无助的呜咽。
她喃喃道：“对不起，殿下，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喊你名字的，我也不想的，我昨晚是被春药迷了神智，所以才会不知轻重地冒犯你。”
“我不是有意喊你名字的，我不想惹你生气，不想做任何让你讨厌的事情。”
若她没有误喝春药，就不会连累慕容轩，也不会喊了他名字。
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个错误？
难道她真的无法将慕容轩留住，无法和他好好相处，连做朋友都那么难吗？
在慕容轩惊愕得不知如何反应时，夜梦仙摇晃着身体，双手捂着毫无血色的脸，突然双膝跪下道：“殿下，仙仙知道错了，我以后绝不会再犯的。”
“我只求你不要再抛下我了，不要再让我独自一个人留在这人世间了。”
慕容轩一脸难以置信地快步上前，扶着这个宛如得了失心疯的女人，厉声道：“夜梦仙！你清醒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夜梦仙反手扣住他的手，两人僵持，四目相对。
慕容轩差点迷失就在了她这双浸满湿润眸中。
隐雾温泉时，少女破水而出时的复杂眷恋，在这一刻饱含着刻骨铭心的悲凉死寂。
让本就对这一幕难以忘怀的慕容轩，更加的有些意难平了。
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绝望的乞求眼神？
他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吗？
慕容轩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泪珠，如呵护至宝般轻语：“仙仙先冷静一下，好吗？我不是有意要逼你喊我名字的。”
“我只是喜欢你，唤我名字而已。”
慕容轩有些难过地颤声：“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逼你了。”
“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夜梦仙此刻的状态显然是听不到慕容轩在说什么的，她自顾自地用只有他才能听到声音，低喃：“陛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好不好？臣妾是真的知道错了。”
“臣妾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陛下的原谅，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臣妾能够做到的，一定竭尽所有地替您完成！”
她叫谁陛下？
慕容轩突然想起在隐雾温泉时，夜梦仙先喊的也是陛下，然后才是他的名字。
夜梦仙眼底涌起的黑暗瞬间覆盖了她的所有情绪：“陛下是不相信臣妾对您的诚心和忠心吗？那臣妾可以证明可以给您的。”
慕容轩有些无措地凝望着这样泫然欲泣的夜梦仙，她就像随时可能消失的泡沫般易碎。
他的声音中是难掩的疼惜：“仙仙又再胡言乱语些什么？”
“难道花涉的猜想是对的？”
“你真的能够梦到未来？你到底在梦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在慕容轩以为夜梦仙恢复如常的时候，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簪子，然后猛然扎向她自己的心脏。
温热的血滴飞溅在了夜梦仙姣好的面容上，慕容轩无奈地轻叹：“仙仙何时才能多爱惜自己一些？”
夜梦仙颤抖地松开了握簪子的手，瞳眸微缩下，逐渐回复了神采，她频频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我不想让阿轩受伤的，我不想你因我受伤的。”
“我只想证明，我没有骗你。”
慕容轩失笑，轻而易举地捏断手中滴血的簪子：“仙仙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何须跪求他人的原谅？”
纵使听到了她唤他名字，可是夜梦仙这般仿佛随时会精神崩溃的样子，让他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结果。
夜梦仙抱着头，再度陷入又一轮充满无尽痛苦的挣扎。
为了避免夜梦仙再度失控伤害自己，慕容轩只能点了她的睡穴。
慕容轩望着怀中可人儿，对包围着他的暗卫们道：“去回禀夜相和夜夫人，就说仙仙情绪不太稳定。”
“让人熬些安神助眠的药膳，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在暗卫准备擒下他时候，慕容轩已经抱起夜梦仙，轻功提步，寻着来时的路，找到了那颗种植着银杏树的院落。
茂盛繁密的银杏树下，蝶雅和赤鸠已经在此等候了。
“去取医用的银针。”
慕容轩只是扫了一眼这个院子的布局，便精准无误地来到夜梦仙闺房。
面对少年周身凌厉的压迫感，蝶雅已经畏惧得无法开口阻拦。
慕容轩知礼地将夜梦仙放在了前屋的卧榻上，并未踏足闺房内室。他将蝶雅手中的银针逐一插入怀中人的身体。
这次慕容轩倒是没敢再以内力替她施针了，只是简单的针灸几个穴位，以此稳定她的气血和精神情绪。
希望这几针能让小兔子今晚睡得安稳些。
最好是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梦，全部忘掉更好。
慕容轩：“燃些安神的熏香。”
蝶雅：“是。”
慕容轩扶夜梦仙躺下，端详着她仍然不太安宁的睡颜，解下了他头上的发绳。
将发绳放在夜梦仙的手中，慕容轩无奈道：“不小心把仙仙发绳上的佛玉紫檀珠捏碎了。”
“往后若有机会，连同那块被我吃掉的巧克力热熔一起补偿你。”
杨月婵闻询赶来时，慕容轩已经自觉起身让位。他走出房间，就见到了立于院中的夜辰。
少年作辑：“夜相。”
夜辰：“既然你有话想说，但说无妨。”
“今晨在重华宫时，仙仙体内沉淀的毒素发作，虽然不致命，但她如今被梦魇缠身，又因思虑过重和一些别的原因，导致了情绪不稳后，精神失常的癫呓。”
“若仙仙往后依然不能安心静养，且继续制毒的话，恐对她的健康不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