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厅。
把一张张照片全部贴在白板上，上面背景不同，时间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主人公都是一男一女，姿态亲密，宛若热恋中的小情侣。
而男人，正是死者杜延海。
他身边的女孩像是批发似的一茬接一茬，样貌、风格截然不同。
他们穿情侣装，比爱心，吃同一份冰激凌，旁若无人的拥抱亲吻。
“死者杜延海的男女关系高达十几段，这些是技术部门调查到的照片，”张伟一个纯爱中老年人，看着照片上的暧昧姿态，根本没眼睛看，“世风日下，光天化日，这这这......”
“现在的社会这是怎么了，爱情是纯洁的，是神圣的，像他这样滥情，欺骗小姑娘，是不道德的！”
“你嫂子说，这叫不守男德！”
又来了又来了，伟伟哥带着嫂子脑走来了。
从文件袋里找出几份监控录像截屏，上面的画面和照片一样，都是死者杜延海带着不同女伴进出澡堂的监控画面。
颜菀放在白板上面补充着，回想着报案人小明和技师曹波的话，红唇向上勾起的弧度带着嘲讽，“看来，死者也没有多对他的初恋情深义重。”
掰着手指一件件的数着，视线在照片上划过，结合脑袋里调查到的信息，“我看过死者的手机。”
“他会给女孩报备，分享生活，煲电话粥，在朋友圈秀合照，穿情侣装，在一起时几乎形影不离。”
“这些都是单纯朋友会做的事情。”
李密手摸着下巴，青春洋溢的脸上也满是不理解，“根据我们走访的情况，死者的风评处于极度的两极分化。”
“有些人称赞死者忠贞专一，为初恋女神奋发图强，并在其成为植物人后深情陪伴。”
“还有些人称死者是个花花公子，照顾植物人初恋只不过是为了立人设，博得其他女孩的好感。”
双手比了一个天平的姿势，一会儿这边重，一会儿改变过来，张伟沉思着，“找到这个初恋查查不就得了？”
说着，还机智的打了个响指。
始终沉默的沈政川眼神看向旁边，淡然开口，“问题就出在这个初恋身上。”
汤圆圆得到命令，手指按下空格键，播放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死者杜延海拎着礼物走进一家中医馆，大概过了不到半小时，被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拎着擀面杖打出来，边打还边骂着什么。
杜延海根本不还手，一味的躲避，很快消失在监控画面里。
过了五分钟，白大褂中年男人才气势汹汹的回来，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着什么。
视频播放完毕，沈政川这才开口，“这家中医馆就是死者杜延海所谓初恋的父亲开的，三年前成为植物人后，其父亲便把她接来医馆照顾。”
“这段监控录像拍摄的时间，正巧是死者杜延海被打昏迷在路边的时候。”
回忆着那天的所有细节，颜菀的脑袋get倒放技能，播放着从路边到医院，再到派出所民警询问的时候，死者杜延海的隐瞒，还有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摔伤的固执。
一切好像都能说得通了。
沈政川的行动力很强，发现中医院可能会有线索，半小时后，黑色红旗SUV便出现在店铺门口。
“叮咛。”
门铃发出悦耳的碰撞声，颜菀跟在男人身后，鼻尖被中药独有的味道侵占，看着琳琅满目中药材前站着的白大褂中年男人，面容和监控里发现的逐渐重合。
男人注意到他们，目光光明正大的从两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女孩漂亮的小脸上。
只淡淡一眼，便肯定开口，“姑娘，出门在外少喝酒，你酒量不好。”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颜菀微微歪头，自我感觉良好，“我觉得我挺能喝的。”
中医冷漠开口戳破谎言，“一瓶上头，两瓶就倒。”
颜菀：“......”
这到底是中医还是玄学？
“还有这位先生，”中医转移攻击目标，像是神仙般能掐会算，带着神秘的东方魔力似的，“少抽烟少喝酒，心思重脾气大。”
在心里默默点赞，颜菀彻底被折服，“有什么办法吗？”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沉默寡言的高大男人，中医一本正经的回答，“找个女朋友，磨炼你的耐心，突破你的底线，冲击你的成长，锻炼你的忍耐，挑战你的脾气，榨干你的钱包。”
他说一句，沈政川额角的青筋跳一下，真诚婉拒，“谢谢，大可不必。”
一个人挺好的。
中医一副“你会后悔啪啪打脸”的模样，意有所指的朝着颜菀的位置挑挑眉，声音放轻，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语气说道，“姑娘，要是想找男朋友，就找他。”
颜菀摆出真诚脸，模样乖乖的，“为什么？”
“肾好。”
“恋爱脑。”
两句话像是在平静水面丢下炸弹，炸的颜菀脑袋里冒出一朵宏伟蘑菇云，他话语当中的认真刺激的她直接咳嗽起来。
卧槽，这是能说的吗？
沈政川一贯冷心冷肺，看见她咳嗽，不知怎的，手像是有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般拍打她的后背。
他手劲儿大，颜菀本来要止住的咳嗽更加剧烈，连忙摆手。
看出来了，有关心，但不多。
这位大佬天生就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悻悻收回手，沈政川忽略中医“看到奸·情”而眯起来的八卦眼睛，掏出警员证出示，公事公办的从找到手里的照片，“这个人，认识吗？”
看清照片上的男人，中医的脸“唰”一下子充满厌恶，了然的看着他们，“认识，杜延海。”
“你们是他叫来抓我的吧，正好，警察过来评评理！”
“怎么回事？”颜菀的直觉告诉她，肯定能听到大线索，连忙竖起耳朵。
“他只跟你们说我打他了对吧？可他根本不敢说我为什么要打他！”中医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眼里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我女儿是因为他变成植物人的。”
“可他，竟然还要把氰化物注射到我女儿输液管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