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个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教育让李密意识到刑侦工作的严谨，男人的话不仅没打消他的斗志，反而整个人更加精神抖擞，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全身心投入在案件调查中。
其他人默默对着办公室的方向竖起大拇指。
教育熊孩子哪家强？！
华国b市找川哥！
根据出租屋老板娘提供的身份证信息，通过内网颜菀很顺利找到上面的男人，按照调查到的地址找过去，在一栋别墅门口站定，按动门铃。
李密站在旁边同样耐心等着。
很快，大门被打开，露出和身份证上完全一致的男性面孔，看到他们，眼里闪过疑惑，“你们是？”
“刑警大队的，”颜菀出示证件，表明来意后直入主题，“九天前，你的身份信息在老城区短租出租屋一个月，警方在出租屋内发现一具女尸。”
“女尸？”男人震惊了，旋即迅速否认，“我并没有租过房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颜菀和李密互相对视一眼。
男人请他们进入室内，坐在沙发主位上，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忐忑，“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租过出租屋，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完全就是一头雾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和惶恐，根本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颜菀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没有发现异常，心脏忽的沉下去，猜测到其他可能。
保持着温柔淡定，平静开口，“您还记得九天前做了些什么？见过什么人？”
“我在国外出差，”男人解释着，没有思考和犹豫，“昨天刚刚回来，不信，你们可以查我的购票记录和在国外的消费记录！”
言之凿凿的模样不像是说谎，李密的声音压低，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音量，“不是吧？难道我们搞错了？”
颜菀眼眸微暗，笑着继续问道，“您的身份证信息有丢失过吗？”
男人挠挠头，不在意的回答，“有啊，就在我出差之前，钱包丢了，身份证银行卡都没了，我现在用的身份证还是临时加急补办的。”
握在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两条新信息躺在对话框——
汤圆：【查到了，他确实有航班公司的购票记录。】
汤圆：【我询问过他的公司，案发时他正在和国外的客户谈合作，没有作案时间。】
他没有说谎。
菀菀：【出租屋老板娘有问题。】
在对话框迅速敲下几个字，颜菀浅笑着向男人的配合工作道谢，三言两语化解乌龙，无论是态度还是话语都找不到让人挑刺的地方，温柔谦逊，又不卑不亢。
看的李密一愣一愣的。
直到回到车里，和煦的微笑弧度才落下来，逐渐变得危险，脑海中回忆着案发现场的异样。
门口挂着的奇怪小灯笼，上面毫无规律的编号和颜色，以及抽屉里大量的人类幼崽嗝屁袋......
李密系好安全带，“小颜姐，我.....”
“们”字还未等说出口，只见驾驶室上的人迅速启动车辆挂挡，动作娴熟利落，带着酷飒的感觉，一脚踩在油门上！
警车呼啸着很快消失在道路上。
距离案发现场仅仅一条街之隔的居民楼里，警员们正细致的搜索着，把一串串钥匙全部取证，分门别类的标注。
“想不到这老板娘这么有钱，”张伟看着被打开衣柜里漏出的大片粉红色，想想自己的工资，不争气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下，“不过她怎么这么多现金啊？”
沈政川背对着他默默研究着梳妆台，他对瓶瓶罐罐不太感兴趣，注意力被锁着的小抽屉吸引。
随手拿起牙签塞进锁眼，动作小心翼翼的，没用几下，小锁头“啪”的一声被打开。
拉开抽屉，一个硬壳笔记本出现在视线里。
手指随意翻开一页，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出租屋的租赁情况，全部都是手写，虽然杂乱，但依旧有迹可循——
【7日，22号、25号、26号和27号租一天，20号三天。】
【8日，25号、26号一天，21号、22号两天。】
【9日，全房爆满，一天。】
.......
一串串入住资料记录的格外清晰，每一天都有租住的客人，并且还不止一位，沈政川一目十行，简单看着，越发觉得这个出租屋不简单。
一个月三十天，几乎二十天爆满，每个房间都有一周左右的空房期。
每个月都有。
张伟也走过来看着，敏锐的发现不对劲，“她的房子几乎都是短期出租，生意也太火爆了。”
“在老城区，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租住？”
听到他的疑惑，沈政川也提出疑问，“老城区大多数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租赁房屋多为年租，而日租房则是临近火车站或高铁站居多，这不正常。”
直接把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找到老板娘给他们的身份信息，上面明确写着男人的名字和租赁一个月的期限。
手指在字迹上摩挲着，忽然，不明显的纸张碎屑引起沈政川的注意，掰着书脊，露出一连串被撕掉的痕迹。
痕迹很新，显然是刚撕下去不久。
从笔筒里抽出铅笔在纸张上轻轻滑动，留下浅淡的黑色铅痕，很快，形成一小片，被男人拿起来放在灯光下辨认——
【租期一月，21房，小蝶丫头给了1000押金，剩余提成退租后结。】
小蝶丫头？
提成？
不同寻常的入住资料和格外火爆的租房生意，还有莫名其妙的空房期，回想起案发现场发现的批发般的人类幼崽嗝屁袋，沈政川眼眸一凛。
这个出租屋，极有可能是非法的卖·淫·嫖·娼·窝点。
拿出手机，男人眸光锐利，眉眼中的压迫感逐渐增强，透过听筒传递到电话另一边，“突击审讯出租屋老板娘。”
“沈队，他们已经把老板娘带回警局了，”电话那头传来警员的声音，“是小颜姐让的，她怀疑这个老板娘有非法行为。”
看来他们想到一起了。
小破孩脑子转的挺快。
眼眸中的笑意转瞬即逝，沈政川沉默应声，“她在哪？”
“听小颜姐说，去案发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