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电脑都在统一播放着银行的监控录像，差不多的时间，唯有背景不太相同，可以看到忙碌的工作人员和等待的人们。
警员们的眼睛全部盯在屏幕上，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看的眼睛红红布满红血丝，活脱脱一群疲惫的小兔子。
“叮咚~”
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颜菀把视线从监控中转移，熟练的打开屏幕，看清上面文字时，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浅笑，“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
“坏消息？”汤圆圆已经有些神经质。
“更好的消息，”颜菀坏心眼的故意卖关子，努力调节着死气沉沉的严肃氛围，拍拍手，“经过dNA鉴定，死者确定为郑晓梅，是一位失足女，外地人，近一步的社会关系还在调查。”
“川哥他们协助扫黄大队成功端掉犯罪分子的窝点，抓捕二十余人，正在回来的路上。”
办公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一扫刚才的苦闷。
像是一针强心剂，让所有人更加坚定破案的信心。
气氛都变得轻快起来，颜菀浅笑着继续研究监控录像，倍速播放的监控很快就从白天到了黑夜，大厅里的人也逐渐变少，直到大门被拉上。
大概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的清瘦男人出现，站在自助提款机前，动作从容，眼睛被帽檐遮挡，只露出清秀的下半张脸。
在取钱时，不经意的抬头，露出整个五官。
手指按下暂停键，颜菀紧盯着上面的男人，格外清秀单薄，五官阴柔，是当下很流行的阴郁少年款。
但不知道怎么，他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默默把这一幕定格截屏，颜菀集中注意力继续看监控。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车辆由远及近的鸣笛声，伴随着尖叫和怒骂，红蓝色的灯光不停闪耀。
汤圆圆好信儿的迅速跑到床边去，兴致勃勃给他们转播，“回来了回来了！沈队他们回来了！”
“哦，这个犯人还想跑，被川哥一个右勾拳打老实了！”
“嘶，好疼！”
欢脱的声音引起颜菀的注意，走到她旁边，从楼上向下看，只见警员们料理有序的押着嫌疑人，熟悉的高大身影在和几个人说着什么，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或许是他的警惕性满分，或许是她们的视线太过炙热，男人忽然回头，注意到楼上窗户边冒出的几颗猫猫头，有些惊悚又有些可爱，薄唇向上勾起，无声的打了几个手势。
颜菀看懂了，回了一个“oK”过去。
两人沟通顺畅的像是吃了德芙一样丝滑，汤圆圆在原地看愣了，好不容易从刚才男人那个百年不遇的笑里回过神来，下一秒大眼睛炯炯有神的盯住身边的人。
他们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去报了手语班的？
“你能看懂？”汤圆圆痛心疾首，感觉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两人出现了奸·情。
“川哥说，让我们把资料整理拿到审讯室去，”颜菀点点头，自然回答着，“老板娘那边的审讯有门儿。”
手指再碰到电脑时犹豫了下，打开文件夹把刚才截屏的男人照片打印出来。
审讯室。
经历几轮撒泼，老板娘的战斗力大大降低，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喝水，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对面审讯的人。
接连不断的审讯让她精神高度紧绷，尤其是看到审讯的人又换了一批，血红色的眼睛恨不得手撕了他们。
沈政川根本不在意她的恨意，鸟都不鸟她，直接一沓照片丢过去，开口即是王炸，“你手底下的人都被抓住了，想去叙叙旧吗？”
老板娘视线全部都被照片里一个个熟悉面容占据，慌张的转动着眼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强掰的事实也会露出马脚，”颜菀笑的温柔，跟身旁人的冷脸形成鲜明对比，声音软软的，“如果我们想让你说，有无数种方法，但现在选择权给你，就是变相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要这个机会，可真是伤我的心。”
白皙小脸一副绿茶样儿，说出来的话却格外让人心梗，“不过没关系，你不说，你手底下人会说的。”
面露惊恐，老板娘死死捏着拳头，像是在思考她话语的真实性。
颜菀笑的如沐春风，眼睛静静直视她，不卑不亢尤其平静。
一看她这个从容小表情，沈政川明白她是在打心理战，老板娘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薄唇轻启，不急不缓的扔下一记炸弹，默契打助攻，“郑，晓，梅。”
一字一顿的男声让老板娘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戴着手铐的手拼命把照片丢到地上，又是笑又是哭的，“那群杂种是怎么说的？”
“我给她们拉客源，我给她们提供房子，她们竟然背叛我！果然都是些小浪蹄子！”
“你们怎么合作的？”沈政川敲敲桌面示意她安静。
“我给她们介绍客人，她们付我房费和提成，”老板娘恨得牙痒痒，“我的地方在老城区，周围认识很多邻居，如果警察来了他们会给我传消息，更安全。”
“郑晓梅和那个客人是怎么回事？”颜菀问道最关心的问题。
老板娘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小梅说，是客人自己找上她的，跟我说租一个月房子，房费给我两万块，不过不许其他人打扰。”
“小梅还叮嘱我，那男人不允许她出门，所以让我每隔一周去给她送食物。”
不允许她出门？
搞金屋藏娇啊？
颜菀不理解。
“那些有钱人都有些古怪的癖好，”老板娘倒是见怪不怪，“有钱不赚白不赚。”
“我当时还跟那男的说，价格便宜点，我可以给他找其他女孩，可他不干，就要小梅。”
“你见过那个男人？”
“见过，一米七几的个头，挺瘦的，说话像有钱人。”
老板娘的声音停顿了下，继续回忆着，“看着挺秀气，不过那个眼神很奇怪，就.....说不上来。”
长相秀气，一米七几，眼神奇怪。
几个形容词让颜菀瞬间想起监控中出现的男人，在资料中翻找着，拿出照片递过去，“是他吗？”
老板娘疯狂点头，“对，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