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的询问还在继续，单向玻璃外，颜菀留意着里面的情况，手指轻轻摩挲着一件印着大牌logo的女士上衣。
视线从商标上闪过，敏锐捕捉到异样的细节，肯定开口，“假的。”
“高档A货。”
“不能吧？这是我们从周舒淇宿舍里找到的，”李密疑惑的皱眉，把另外一件递过去，“小颜姐，你再看看这个。”
颜菀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鉴定达人，认真翻看着商标，感受布料手感，“假的。”
李密：“......”
“那这个呢？”
“假的。”
“这个？”
“假的。”
“......”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密幽幽叹了口气，显眼包特质暴露，“青舟已撞大冰山，白富美人设崩的彻底。”
颜菀捧哏似的附和，“生活索然无味，撒点假货调味。”
偷来的白富美人生，终究是假的。
审讯室内。
男人掷地有声的询问在周舒淇耳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抱着脑袋，胡乱揉着头发，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声音里听不出来丝毫忏悔，“我没有那么多钱买名牌，又不想和云云、楚红玲她们那样卑微的去打工。”
“我也想像班上那群富家子弟一样，每天逛商场、吃法餐、下午茶。”
“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管她们要钱，收保护费，来满足我的消费欲望。”
“看着她们怯懦胆小的样子，明明被欺负还要对我伏低做小的讨好，我觉得，那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沈政川：“......”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这是灵长类碳基生物能有的想法吗？！
是福不是祸，是傻逼躲不过。
下限再次被刷新，沈政川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个。
“向往城市的繁华，你应该通过自身努力在这里站稳脚跟，”低沉的男声平静到残忍，“凭什么你不符合实际的虚荣，要用别人的努力为代价换取？！”
“脸之大，一锅炖不下。”
单向玻璃后面的颜菀“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满脑子都是“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的魔性bGm循环播放。
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沈政川三观极正的凌迟还在继续，企图让这个从根上坏掉的女孩认识到错误，“有病就去治病，不过你的妄想症国家医保都不管。”
“你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但是你有权利选择未来的路。”
周舒淇捂着脸，“呜呜呜”的哭起来，“可我什么都没有了.....”
“别说你什么都没有，起码你还有病。”沈政川直戳人心窝子。
女孩哭的更厉害了。
“我没有特别欺负楚红玲，”周舒淇的辩解苍白无力，“只是偶尔让她给我买东西吃，让她替我跑跑腿，把赚来的钱给我分一些，我都没有像大一时往她书包里塞死老鼠，也没有给她宿舍桌子上撒胶水和油漆了......”
薄唇上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沈政川轻笑着反问，“所以呢？楚红玲是不是还应该为你的心慈手软跪下来磕头认错？！”
“你是她爹妈吗？她没有义务为你做这些。”
周舒淇声音拔高，“不听话我就揍她！”
被凌厉的眼刀扫过，嚣张气焰消失，周舒淇低着头低声啜泣，“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做的，她可以拒绝！”
拒绝，有用吗？
沈政川心知肚明，周舒淇的霸凌有错，而楚红玲的一味顺从，就没有错吗？！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们都是成年人，该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大猪蹄子·沈政川只觉得哭声烦躁，没有怜香惜玉的神经，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约楚红玲出来要钱，公厕那边晚上人少，就选的那，”周舒淇哽咽着回答，“她来了以后，告诉我最近没钱，说身体不舒服，我气不过，扯着她的头发扇她耳光，还把人堵在墙角拳打脚踢的.....”
“她肯定有钱，她前段时间去卖卵了！她怎么可能没有钱？！”
“一开始她还求饶，但后来，就不出声了，一动不动躺在那.......”
“我害怕，我以为我把人打死了，就.....就脱下她的一衣服，故意伪装现场......”
周舒淇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依旧心有余悸，冷汗不停从头顶渗出，后背的衣料都湿了大片。
她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她还年轻！她不能坐牢！
捕捉到她话语当中的关键，沈政川危险的眯起眼睛，不轻不重的敲着桌面，“你怎么知道楚红玲卖卵？”
条件反射的捂住嘴巴，周舒淇脸上的惊慌使她脸色煞白。
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身上，对面云淡风轻、仿佛掌握了一切的了然模样慢慢瓦解着她的心理防线，终于，在银行流水账单拍在她面前时，紧绷的神经“啪”一声断了。
“你名下的银行卡上半个月前有五千元收款，同日，楚红玲的账户下也有两千元收款，”沈政川的语调故意放缓，字字句句敲在她濒临崩溃的心上，“汇款人是同一人。”
“是非法卖卵的组织，对吗？”
虽然是问话，但话语当中的肯定明显，周舒淇彻底放弃挣扎，紧抿的嘴唇吐出两句话，“是。”
“是我推荐楚红玲去卖卵的。”
想到什么，周舒淇忽然抬起头，带着手铐的手慌乱想要去抓男人的手臂，“他们说，卖卵对身体没有危害的！不会发生意外，所以我才让楚红玲去的！”
“我没想伤害她！”
迅速躲开她的手，沈政川作为男德班优秀学员，果断向后退步，保持着安全距离，看她的眼神中满满都是谴责。
不屑于听她的无力辩白，“他们卖卵的窝点在哪？和你联系的人是谁？”
周舒淇吸吸鼻子，脱口而出一个地址，“红姐是那里的老板，她在学校里，有很多像楚红玲一样的顾客。”
“她告诉我，只要推荐过去一个人，就能从中拿到好处费。”
“我，我心动了，所以让楚红玲过去......”
刑啊，搞刑违艺术啊？！
打开了通往小监狱的加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