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到充满鲜血的那天，李航的眼里闪过快意，带着浓浓的怨恨与不甘，“蔡晓佳搭上了个富二代，给她花钱打胎，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他马上就可以出生了！”
“可蔡晓佳心狠，她不要孩子了！也不要我了！她只喜欢钱！”
“她最后一次找到我，希望跟我和平分手，那我这么多年花在她身上的钱算什么？”
嗯......算脑子有坑？！
颜菀面无表情，冷眼看着对面的男人讲述。
人财两空的李航丝毫悔意，放肆大笑着，神情癫狂，双眼赤红，“可她不知道！我会彻底杀死她！给我的孩子报仇！”
“我是故意威胁旅店老板的，我知道他和蔡晓佳给我戴绿帽子的事，但我不在意，我留在旅店伪装成保洁，在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提到那个富二代，就是想让他被怀疑！付出代价！”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所以杀人以后我没有跑，我就是想看他、看你们警察被我耍的团团转！”
在他眼中，蔡晓佳杀掉了他的孩子固然可恨，但那个富二代才是真凶。
如果他没有拿出手术钱，蔡晓佳也不会嫌贫爱富、想要踹掉他、杀死他们的孩子而傍上他。
颜菀听着听着，三观被震碎重组，头顶的呆毛都被恶劣的三观吓唬到直愣愣的，内心的正义小人不停逼逼赖赖，都开始押韵了——
脸之大，一锅炖不下！
天苍苍，野茫茫，你的脑壳通大肠！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脑残当永久！
以前车马很慢，一辈子遇不到一个神经病，现在科技发达了，足不出户，都能看到审讯室里的精神病发。
哎呦，被气得脑壳疼。
留意着身旁人的动作，注意到她皱眉捂脸的无语，记录的动作一顿，沈政川放下手中的笔，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忙顺气，手上力道温柔，面上依旧是严肃凌厉的模样，
目光沉沉带着探究看向他，意有所指的问道，“这也是你蓄意摘除死者子宫的原因？”
李航笑着承认，“对，她既然不想要我的孩子，那子宫留着也没什么用，难道等着她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她身上的名牌包名牌表，她的小公主的气质都是靠花我的钱培养出来的！”
“而且我知道，她引产的时候月份大了，清宫肯定对子宫有损伤，万一到时候你们警察发现了什么，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我。”
沈政川不再记录，骨节分明的大手交握，面无表情时五官狠厉硬朗，自带凶戾感，薄唇轻启，声音不怒自威，“你是怎么杀害的死者蔡晓佳？”
“一开始我在哄她，给她买了很多礼物和小蛋糕，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李航的思绪回到疯狂的那天，眼前似乎还能看到刺眼的红，以及喷溅到脸上的温热，“晚上，我骗她说再陪我一晚上，我就不纠缠了。”
“她半点廉耻心没有，开始脱衣服。”
“我趁她不注意，用刀子恶狠狠的捅她！捅了十几下！直到她躺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哭着求饶！”
“我杀红了眼，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给我戴绿帽子，一不做二不休，我干脆掏出她的肠子勒在她脖子上！让她眼睁睁看着她的子宫被割下来！”
激烈的情绪伴随着李航敲击小桌板的砰砰声，随着叙述的残忍过程结束，他的情绪也逐渐平稳下来，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静，“杀了人，需要清理尸体。”
“我没有可以抛尸的工具，也没有分尸的砍刀，只能把尸体放在房间里，我跑到附近超市买了很多的保鲜膜，把蔡晓佳裹起来，丢到床底下。”
说到这，整个案件的过程清晰明了，作案动机充分，其余的警员们都松了口气，抱住了他们岌岌可危的发际线。
沈政川却没有他们心态乐观，了然的目光像是能看透他心底隐藏的肮脏，毫无预兆的扬起嘴角，“你说谎。”
李航摩挲的手指一顿，猛地抬头。
“死者蔡晓佳是在两个月前做的引产手术，”低沉的男声中写满了肯定，“如果你起了杀心，早就动手了。”
双手环抱，李航没有吭声，以一个防备的姿势沉默着。
温软的女声也随之响起，像极了打配合的战术，“你在死者死后给其父亲拨打电话，提到了她欠你很多钱，又是为什么呢？”
见他不回答，沈政川无声的朝着旁边使了个眼神。
下一秒，屏幕中出现了在蔡晓佳手机中发现的被删除视频。
耳畔的女人嬉笑呻·吟声和男人的粗气声冲击着李航的神经，尤其是听到男声呐喊加油时，能明显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拳头紧紧握着，仿佛马上就要暴揍怒吼。
审讯室里很安静，飘荡着视频里的回音，形成更加痛苦的物理攻击，魔咒般在耳畔徘徊。
颜菀瞅瞅他，又瞅瞅电脑屏幕中马赛克糊到根本看不出是碳基生物的画面，眼皮突突直跳。
果然，马赛克不要钱。
大手遮挡住她好奇的眼睛，沈政川听着辣耳朵的声音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沉稳淡定的模样，任由调皮小孩故意眨着长长的睫毛，压下掌心的痒，观察对面的男人，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三。
二。
一点五？
终于，李航的神经被怒火冲垮，所有的理智不再，猛然站起身，凶狠的就要朝着他们冲过来，一心只想着摔碎显示器。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们都去死！都去死！”
旁边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员该出手时就出手，快速把人死死按住。
沈政川面上稳如老狗，莫得丝毫感情的大猪蹄子模样，轻飘飘的把目光看过去，看垃圾似的眼神，“你父母，当年也是这样吧？”
“嘭！”
一句话，像是打开了崩盘的钥匙。
狂怒的情绪爆发，李航冲动暴力的想要冲上前，被小桌板和警员压制着，嘶吼般破口大骂。
骂着骂着，额头靠在地上，落下泪来。
“蔡晓佳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要和我父母一样，为什么要学他们！”
童年无意间看到的场景如噩梦般席卷而来，小小的李航趴在门缝边上，看着屋子里父亲赤果果躺在床上，还有一个陌生男人，正趴在母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