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修的那些话如一把刀子一般，横插在他心口。
什么事都要依靠别人的废物……
离修是不是知道，皇上会下旨。
所以故意说那番话。
他是不是料定了，他说了那些话，自己便再不可能去找顾清影帮忙。
他双目深阖，深深呼了口气，“不准告诉她。”
……
顾清影从翠翠那里回来的时候，屋里很安静。
楚亦然仿如一尊玉佛，面容澹静的坐在膳桌边，正在布菜，看见她来了，微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顾清影走过去，想到翠翠的话，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坐在他怀里，勾.引他……
然而从不推开她的亦然，这次竟是将她抱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亦然，怎么了？”被推开，顾清影很意外。
“没事。”楚亦然没有看她，只是给她盛了碗鱼汤。
“吃吧。”
他将鱼汤放在她面前，便没有再说话。
“亦然，抱抱。”她凑过去。
“乖，好好吃饭。”再一次被推开。
“亦然，亲亲。”她再凑。
“多吃点。”再一次被推开，碗里被夹了块猪肘子。
顾清影诡异的看着他，心里不可抑制的滑向某种可能。
难道亦然真的喜欢上……离修了？
想到亦然不会再喜欢自己，她捂着心口，很不舒服的皱眉。
“亦然，我心口疼……”
“怎么了？”楚亦然面色一慌，急忙将她抱入怀里。
“揉揉……”顾清影嗓音很软，脸色很白，就连嫣红的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楚亦然抱着顾清影的手颤颤发抖，那种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消失在怀里的恐惧感又来了。
那一刻，他恨自己，恨不得替她去死。
楚亦然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来，顾清影捂着心口，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丝丝冷汗沁出，浑身都在发抖。
她心口的那种不舒服瞬间换为了担忧。
“亦然，你怎么了？”
“噗！”
楚亦然喉间一腥，一口血喷在了地上。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朝地上倒去。
可哪怕昏死过去，他的手也死死的抱着顾清影，不肯松开。
“亦然……”顾清影再一次体会到了惊慌失措的感觉。
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便咬破了手指，将自己的血喂给了他。
他的脸色一点点好了起来，可不知为何，一直不醒。
还时不时的呓语，断断续续。
“不……不要……”
“亦然，你说什么……”
“不要……”
顾清影慢慢听了个大概。
“不要离开我……”
顾清影轻轻握住他的手，不知怎么就笑了，可这笑却比哭还难看。
“好。”她说。
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这一刻，亦然不只是亦然，还是她心中唯一惦记的存在。
她想，她对他已经不止喜欢了。
……
翌日，天气晴朗。
穆如雪正坐在自己的梳妆镜前妆点容面。
镜子里的她有些颓然。
她这几日去找过几次世子哥哥，可都被拒之门外。
她正垂首哀伤着。
恍然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声音。
“既然那么喜欢，何不去表白心意？”
屋子里除了她明明没有人，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谁，谁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