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看几眼你当年的杰作再走？”卫一岚的声音冷得刺骨，卫五歌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她怎么会忘记呢，这位长姐当年也是鬼帝座下杀伐决断的一员，若不是她愿意嫁到天界中去，继承人之位说不定根本轮不到卫九慕。
卫一岚垂眸上前，卫五歌紧张的退后了几步，她却没有在意，径直拿起了倒在桌上的那只黑玉竹节茶杯，目光眷恋温柔。
“那一年，小九才五岁，我替父王平息滞鬼道的叛乱不在宫中，想不到回来时已经物是人非……”卫一岚用手绢擦掉黑玉竹节茶杯上的灰尘，继续说：“也不能说物是人非，其实人不在以后，这里的一切就都被抛弃了。”
卫一岚擦干净了黑玉竹节茶杯，从袖间端出一壶茶，直接倒入茶杯中，递给卫五歌，“来，喝杯茶压压惊吧。”
卫五歌哪里敢接，警惕地盯着把茶杯递过来的卫一岚，脑中努力回想着这间偏僻的宫苑里还有哪里有出口。
“这杯茶可是姐姐我大老远从天界带回来的，和你当年留下的可不是同一杯呢。”卫一岚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慑力，卫五歌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没等卫一岚放手，卫五歌一下挥开了这杯茶，金黄的茶汤撒了一地，而她神色愤愤地喊了一句：“当年的事情我没有错！”
“啪！”卫一岚狠狠甩了卫五歌一巴掌，她艳丽的脸上登时红肿一片。
“没有错？那就是母后错了！”卫一岚说得咬牙切齿，“母后就不该放任你生母把你生出来！在你生下来以后就不该默认了你生母托孤！母后应该当时就把你溺进水里一了百了！是这个意思吗？”
卫五歌顶着红肿的脸，十分挑衅地望着卫一岚：“是啊，她怎么不做呢？留下我这样的祸害，最后死的当然只能是她了。”
卫一岚怒气值飙升，又狠狠扇了卫五歌一巴掌，卫五歌依旧挑衅：“长姐，你以为母后真的待我好？不过就是顶着个贤良的名声罢了。”
卫一岚反驳：“从小到大你在母后跟前受过哪一点委屈？你病得快要断气的时候是谁把你救了回来？虎狼尚且知道报恩，你简直禽兽不如。”
“禽兽不如？”卫五歌的眼神忽然凌厉几分，“我是禽兽不如，那鬼后娘娘算什么？留我在她身边不过就是为了让父王多看她几眼！不然她怎么可能生得下小九！”
卫一岚简直气乐，鬼帝和鬼后是夫妻，生下卫九慕难道不是很正常吗？跟她有什么关系！
“长姐不要以为我真的没有功劳，”卫五歌嗤笑着，“当初要不是我时不时在父王面前哭诉母后的苦，他会时长来看她？父王不来，她能生得出小九？你以为小六小七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不是父王宠爱那两位姬妾……”
卫五歌望着卫一岚，笑容有些怪异：“我生母美艳，又习得魅惑之术，要不是我帮着母后，父王怎么还会愿意看她一眼？要不是我下了手，她死后怎么还能剩下父王无尽的怀恋？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半点情分了……”
卫一岚最恨有人说鬼帝鬼后之间没感情，加上卫五歌现在承认了当年鬼后的死与她有直接关系，当即气的抬手又要扇过去。
这次卫五歌做足了准备，一下子挥开了卫一岚的手。借着卫一岚被她甩开了的这一分空档，卫五歌化作一阵青烟逃窜出去。
卫一岚回身就要扔出锁仙索，却被程意拦住了。
“八崇！”卫一岚眼睁睁看着卫五歌被程意放走，气得七窍生烟。“你拦着我做什么！”
程意确认了卫五歌消失无踪以后，才微笑着对卫一岚解释：“长姐勿怪，这是父王吩咐的，五公主是小九该了结的责任，不能轻易死在您手里。”
卫一岚恨恨地瞪着他，许久才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她知道这是鬼帝留给卫九慕立威的靶子，他平乱处置了卫五歌以后，他的帝位就能顺当坐稳。
但卫一岚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九对付得了她？她背后说不定还有天界的支持。”
卫一岚原本没有这样的顾虑的，可许筱善确实是天界弄出来的怪物，她十分肯定天界一定插手了鬼界里的乱局。
她实在没法放心。
“无妨。”程意对卫九慕很有信心，“小九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他那位贤内助随便就能让天界喝一壶了。”
卫一岚想到景许，微微松了口气，她确实有这份能耐的。
景许是明后转生，若是继承了明后的记忆，天界里任谁都不敢妄动了。
明后当年捏着的各路神仙的把柄可不是一星半点，那每一件都是命门啊。
“所以啊，长姐可以放心了。”程意安慰着，他对卫五歌并没有好感，这位姐姐当年对他下的黑手可不少，他又不是抖m，怎么会为她求情嘛。
“不过还是要尽快把小九找回来的。”卫一岚刚刚缓和了几分的心又揪起来了，“卫五歌到底把小九关到什么地方去了？刚才就应该先审出来的！”
程意默默垂头，姐姐啊，换做是你把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对手关起来了，你自己没了活路，难道不会想着鱼死网破和对手同归于尽吗？怎么可能会说出来啊！
卫一岚不是想不到这些，她现在关心则乱，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完全被情绪左右着自己的思绪了。
“放虎归山留后患，我们应该伤她一二的。”卫一岚越想越气，又开始数落程意：“你怎么不能早说呢？你让我有点准备，我不就不至于这么后悔了吗！”
“若能让她受点伤，也能给小九争取多一点时间啊！”
“你怎么这么不长心眼呢！小九看着也挺机灵的，你俩在一起混了那么久，该不会被你传染了变笨了才中了卫五歌的计吧？”
……
程意：我怎么又中枪了！躺平任嘲的话可以请求暂停吗？
内心欲哭无泪的程意努力转移话题：“长姐，小九媳妇好像还没回来呢……”
卫一岚一愣，诶，赤焰没把人叼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