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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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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跟在杨昭身后半步,步履沉稳地行走在空旷寂寥的宫道之上,两侧高耸的朱红宫墙投下长长的阴影,仿佛将天地都隔绝在外。他的面色平静无波,一如这深宫的古井,但内心深处,却因杨昭方才那句看似随意的透露,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念头如同暗流般急速涌动、碰撞、推演。

何映......大龙煌......禁宫总管......

这几个字眼,如同重锤,反复敲击着苏凌的心神。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在军中有一面之缘、面容白皙、眼神清澈、做事机灵守礼、甚至带着几分少年腼腆的宣旨小黄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鲤鱼跃龙门,一举登上了内廷宦官的权力巅峰——成为了执掌禁宫、权倾内侍、代天子掌印、尊称“大龙煌”的超级权阉!

这晋升之速,简直骇人听闻!快得超出了常理,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苏凌绝非看不起何映的能力。

相反,他对那个年轻人的印象相当不错,觉得他知进退、懂礼数、心思灵巧,是个可造之材。

但宫中生存,尤其是宦官这个特殊群体,升迁讲究的是资历、背景、人脉和机遇,缺一不可。

一个毫无根基、原本只在后宫做些杂役、偶尔外出宣旨的小黄门,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跨越无数等级,力压宫中那些盘根错节、经营多年的老牌太监,一跃成为内侍之首?

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除非......有某种强大到足以打破一切规则的力量,在背后强行推动!

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而且,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隐情!

苏凌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异常晋升背后必然存在的巨大阴影。他飞速地回溯着自己掌握的信息,心渐渐沉了下去。

近两年,他追随萧元彻征战在外,对于京都龙台城的动向,虽非一无所知,但获取信息的渠道和时效性都大打折扣。

有关宫廷内部的机密情报,尤其是人事任免这等核心变动,第一手消息必然是先送达暗影司总司正督领伯宁手中。自己这个副督领,更多是挂个虚衔。

一则他嫌暗影司事务繁杂诡谲,不愿过多涉足,图个清静;二则,也是更重要的,他深知权力场的敏感,若自己真去插手暗影司具体事务,哪怕无心,也极易引起伯宁的猜忌,认为他有分权夺势之心,平白树敌,实非明智之举。

因此,他一直以来都刻意与暗影司保持距离,对伯宁充分放权,以求相安无事。

如此说来......关于何映跃升大龙煌这等惊天大事,伯宁手中......极有可能根本没有相关情报!

苏凌得出了一个令他背后发凉的推论。原因无他,如今代管京都暗影司一切事务的,正是那个已然确认为内奸的暗影司督司——段威!

以段威的身份和立场,他怎么可能将“天子新立心腹大监,权势熏天”这等对萧元彻集团极为不利的重要情报,如实上报给远在前线的伯宁?

他必然会想方设法按下、隐瞒,甚至篡改!否则,自己此次奉命返京核查京畿道,行前萧元彻或伯宁无论如何都会提醒自己注意这位新晋的实权人物,早做防备。

可事实上,若非今日杨昭“无意”间透露,自己对此事竟全然蒙在鼓里!

好一个段威!好一个釜底抽薪!

苏凌眼中寒光一闪,对京都局势的复杂性有了更深的认识。

更让苏凌感到心惊的是“大龙煌”这三个字本身所代表的分量!

大晋内官制度,品级森严。总管太监之前冠以“大龙煌”或“大凤彰”,乃是内侍至高无上的荣耀与权柄象征,地位尊崇,与寻常总管不可同日而语。

虽说明面上,“大龙煌”与“大凤彰”品级相同,互不统属,但稍有政治常识的人都清楚,这两者之间的实际权力和影响力,有着云泥之别!

“大凤彰”,凤彰殿也,其权责多局限于后宫,辅佐皇后,管理宫内事务,对前朝政局的影响相对间接、有限。

而“大龙煌”,龙煌殿也,代指的乃是天子!

能得此尊号者,乃是天子绝对的心腹近臣,直接对天子负责,参与机要,传达旨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能影响天子的决策!其权柄可直达前朝,足以搅动整个帝国的风云!

当年那个伺候天子长大、看似权势滔天的假齐世斋,熬到头发花白,也不过是混到了“大凤彰”的位置。

而纵观大晋立国六百余载,有资格被尊称为“大龙煌”的内侍,屈指可数,仅有五位!

如今,这第六位“大龙煌”,竟然落在了原本籍籍无名的何映头上!这怎能不让苏凌感到无比的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以何映原本的资历、背景,他绝无可能凭正常途径坐上这个位置......苏凌心中笃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当今天子,力排众议,甚至是顶着巨大压力,破格钦点的!

可是......为什么?

苏凌的思绪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天子为何要对一个小黄门给予如此超乎寻常、近乎孤注一掷的信赖?仅仅是因为何映机灵懂事?这绝不可能!深宫之内,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天子身边,更不乏伺候多年的老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天子认为何映是值得托付‘大龙煌’重担的不二人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何映为天子,做了什么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

苏凌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如今的何映,与四年前那个传旨的小太监,早已是判若云泥!

他手中掌握的权力,他所能调动的资源,他对天子所能产生的影响,都达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他是天子在深宫中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最坚固的一面盾。

那么,随之而来的问题就至关重要了......

天子对何映如此信赖,几乎到了推心置腹的地步。那么,关于派遣丁侍尧潜伏黜置使行辕、监视我苏凌的这件事......天子会不会告诉何映?甚至,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天子与何映两人密谋的结果?

这种可能性极高!

何映作为天子最信任的内侍,又是新任大龙煌,天子没有理由向他隐瞒如此重要的布局。

退一步讲,即便此事最初是天子独自决断,事后也必然会让何映知晓,以便协同后续行动。

当然,也存在另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

苏凌思维缜密,不放过任何细节,这一切是何映瞒着天子,暗中策划运作,天子被蒙在鼓里......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

如此重要的人事安排和潜伏任务,想要完全瞒过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何映初登高位,根基未稳,贸然行此险棋,风险太大,不似智者所为。

想通了这一层,苏凌对即将到来的面圣,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他面对的,很可能不是一个孤立的天子,而是一个“天子—何映”的强势组合!

还有四年前那桩京畿道贪腐大案......

苏凌的思绪又飘向了更远的地方。

欧阳秉忠冤死,孔鹤臣、丁士桢逍遥法外......如今贵为大龙煌的何映,他对这桩旧案,是否知情?又持何种态度?他是主张追查到底,还欧阳氏一个清白?还是......早已与孔、丁之流同流合污,成为了掩盖真相的保护伞?

苏凌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平心而论,他对四年前那个眼神清澈、办事稳妥的“小何公公”印象颇佳,内心深处并不愿将其与那些龌龊肮脏的勾当联系在一起。

他甚至隐隐希望,何映能在这浊流汹涌的深宫之中,保住一份初心,至少......不要陷得太深,不要成为祸乱朝纲的帮凶。

但愿......我当初没有看错人吧。

苏凌心中默道,但理智告诉他,在这权力染缸般的深宫里,尤其是坐到“大龙煌”这个位置,想要独善其身,几乎是一种奢望。

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又被苏凌强行压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宫道前方那越来越近、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核心殿宇群阴影。

真相如何,谜底几何,或许,很快就要揭晓了。而这位新任大龙煌何映,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又将扮演怎样的角色?苏凌拭目以待。

苏凌心念电转,将关于何映的种种惊疑与推测强行压下,脸上瞬间恢复了一派云淡风轻。

他快走半步,与引路的杨昭几乎并肩,侧过头,用一种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惋惜与好奇的口吻,仿佛闲谈般问道。

“杨公公,听你方才所言,何......何龙煌如今深得圣心,执掌禁宫,想必平日里定是常伴圣驾左右了?”

“今日圣上召见,苏某想着,或许能有幸见到何龙煌,正好当面向他道贺一番。毕竟当年一别,也算故人,他如今身居高位,苏某理当庆贺。”

杨昭闻言,脚步未停,脸上却立刻浮现出一种极其逼真的、带着浓浓关切与心疼的神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哎呦,苏大人有此心意,何龙煌若是知晓,定然感念。只是......真是不巧得很呐!”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苏大人您是知道的,自打前番那个祸国殃民、欺君罔上的假太监齐世斋伏法之后,咱们这宫里头......唉,真是乱了好一阵子!”

“好些个以前跟着那老贼厮混的魑魅魍魉,没了管束,很是不成体统,规矩也散漫了许多。何龙煌临危受命,接掌这禁宫总管、大龙煌的担子后,那是真真儿的夙夜在公,呕心沥血啊!”

杨昭的声音带着一种渲染式的感慨,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何龙煌为了整肃宫闱,重立规矩,那是雷厉风行!该查的查,该办的办,该撵出去的绝不手软,该立威的时候也毫不含糊!日日操劳,案牍劳形,几乎是住在了龙煌殿的值房里......”

“这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熬啊!结果,前几日就累倒了,感染了风寒,病来如山倒,着实不轻。太医看了,说是忧劳过度,邪风入体,需要静心调养些时日。所以,何龙煌已然向圣上告了假,回府邸修养去了,这都有好几日未曾入宫见驾了。”

他脸上露出一副“实在不凑巧”的表情,看向苏凌。

“要不然,以苏大人如今的身份和圣上对您的看重,今日前往行辕宣旨这等大事,按礼数,本该是由何龙煌亲自前往,才显得郑重。”

“奈何......何龙煌病体沉重,实在起不来身,无法成行,圣上这才派了咱家这个跑腿的。让苏大人见笑了,也实在是见不着何龙煌了。”

病了?告假修养?好几日未见驾?

苏凌听完杨昭这番情真意切、合情合理的解释,心中非但没有释然,反而猛地一沉,疑窦丛生!

这病......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自己返京、丁侍尧事发、天子即将召见这个节骨眼上病了?而且一病就是好几日,连宫都不进了?这未免太过巧合!

是真病?还是......借病避嫌?

或者说,是某种更深的谋划,需要他暂时置身事外?

苏凌心念飞转,面上却丝毫不露,反而配合地露出一脸真诚的遗憾与关切,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竟是积劳成疾,真是辛苦何龙煌了。苏某还想着能借此机会,与故人叙叙旧,当面恭贺他高升之喜呢。唉,真是遗憾!但愿何龙煌吉人天相,早日康复才是。”

杨昭脸上堆起笑容,连连点头道:“苏大人放心,何龙煌年轻,底子好,又有太医精心调理,想必休养些时日便能大好了。来日方长,苏大人与何龙煌叙旧的机会,多得是,多得是!”

苏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却已将这“何映抱病”之事,列为需要高度警惕的变数之一。

两人继续沿着宫道向前走去,气氛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在这平静之下,涌动着更多难以言说的暗流。

又穿过几道宫门,前方的殿宇越发宏伟肃穆,巡逻的禁卫也明显增多,气氛愈发凝重。

杨昭稍稍放慢脚步,侧身对苏凌低声道:“苏大人,前边就是圣上平日批阅奏章、召见近臣的‘昔暖阁’了。圣上吩咐了,今日单独召见苏大人,故而选在此处,图个清净,也好与苏大人......好好说说话。”

昔暖阁?

苏凌心中微动,他知道那里并非举行大朝会的正殿,而是天子处理日常政务、进行非正式召见的地方,环境相对私密。天子选择在此处见他,而非在更具仪式感的正殿,这本身似乎就传递出一种微妙的信号——这次召见,可能更侧重于“交谈”而非“问罪”。

“有劳杨公公引路。”苏凌面色平静地应道。

他抬眼望向那座在层层宫殿簇拥下、显得并不十分起眼却透着一种别样静谧的“昔暖阁”,心中最后一丝纷杂的思绪也沉淀下来。

既然何映‘恰好’不在,避而不见......那眼下,便只能先会一会这位深居九重、心思难测的天子了。

苏凌暗自思忖,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是福是祸,是坦途是陷阱,总要亲自走一遭才能知晓。且看他如何出招,我......见招拆招便是!

他整了整衣冠,将所有的疑虑、警惕、算计都深深掩藏在平静的面容之下,跟着杨昭,迈步朝着那座即将决定他今日命运的建筑,稳步走去。

宫道尽头,昔暖阁的轮廓在晨光中清晰起来,如同一位沉默的巨人,等待着访客的到来。

苏凌驻足,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昔暖阁周遭。

此处果然幽静,不似前朝正殿那般威严肃杀。

阁楼不大,却精巧雅致,飞檐翘角覆着黛瓦,檐下悬着铜铃,微风过处,发出细碎清音。

阁周遍植青松翠柏,枝干虬劲,绿意葱茏,掩映着一条以卵石铺就的蜿蜒小径。

不远处有一方小池,池水清澈,几尾锦鲤悠然游弋,偶有落叶飘落,漾开圈圈涟漪。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草木清气,确是一处适合私下叙话、不易受扰的所在。

苏凌暗中凝神感知,四周除了远处隐约的巡逻脚步声,并无任何隐藏的杀气或伏兵迹象,心中稍安,看来天子此番,至少表面上是秉持着“召见”而非“擒拿”的姿态。

此时,杨昭朝苏凌投来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低声道:“苏大人请在此稍候片刻,容咱家先进去通禀一声。”

苏凌微微颔首,神色平静道““有劳杨公公。”

杨昭转身,步履轻捷地沿着卵石小径走向昔暖阁紧闭的朱红殿门。

苏凌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深邃,心中并无多少波澜,既来之,则安之。

他原以为要等上一阵,没成想,不过片刻功夫,那殿内便隐隐传来一阵语声。先是一个略显激动、带着几分真切欢喜的嗓音,虽隔着门扉有些模糊,但那份轻松与热络却清晰可辨。“哦?是苏爱卿来了?哎呀!杨昭啊,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苏卿是朕请来的贵客,何需通禀?直接请进来便是!记住了,下次苏卿再来,无需这些虚礼,径直引到朕跟前就好!”

接着是杨昭恭敬的应诺声。

“奴才遵旨,是奴才思虑不周,圣上恕罪。”

这对话自然流畅,天子的语气中的那份迫不及待的亲切与略带责备的随意,听起来丝毫不似作伪,反倒像是一位盼来了心腹臣子的君王,卸下了几分帝王威仪,流露出些许人情味。

苏凌心中最后一丝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许。

旋即,殿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推开。

杨昭站在门侧,提高了音量,清晰唱道:“圣上有旨——宣,京畿道黜置使苏凌,觐见——!”

苏凌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尽数压下,整了整并无褶皱的官袍袖口,随即目光一凝,沉心静气,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敞开的殿门走去。

靴底踏在光滑的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一步步迈入那象征着至高权力核心的殿宇深处。

苏凌迈过那高高的朱红门槛,踏入昔暖阁内。

一股混合着淡淡墨香、陈年书卷气以及顶级檀木清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阁内陈设典雅庄重,却不失精致。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金砖,穹顶高阔,绘有彩云金龙图案,虽不似正殿那般辉煌夺目,却自有一股内敛的威严。

正中靠北墙设有一张宽大的紫檀木龙书案,案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奏章匣盒,背后是一面巨大的紫檀木雕龙屏风,屏风前设着明黄锦缎铺就的龙椅。

东西两壁则立着顶天立地的多宝格,格内陈列着古籍珍玩,墙角青铜仙鹤香炉中,袅袅青烟缓缓升起。

整个殿阁采光极佳,明亮却不刺眼,静谧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权力核心的凝重气息。

龙书案后,一人端坐。正是当今天子——刘端。

只见他年约三十上下,头戴翼善冠,身着明黄色团龙常服,腰束玉带。面容清俊,皮肤白皙,甚至略显一丝久居深宫、少见日光的苍白。

鼻梁挺直,嘴唇薄厚适中,嘴角自然微抿,带着一种天生的矜持与贵气。一双眼睛不算极大,却颇为有神,目光清澈,此刻正含着毫不掩饰的、和煦如春风般的笑意,望向走进来的苏凌。

他身姿挺拔地坐在那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属于帝王的雍容气度,但若细看,却能察觉那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难以驱散的郁结与谨慎,那是长期处于权力漩涡中心、却难以真正执掌权柄之人所特有的复杂气质,威仪有余,而真正的决断锐气稍欠。

苏凌不敢怠慢,表面功夫要做足,紧走两步,来到龙书案前丈许之地,便欲躬身行礼,口中朗声道:“臣苏凌,参拜圣上!”

他心中已然盘算好,如何行一个不失礼数、却也不必真正屈膝的躬身长揖之礼。

然而,未等他完全躬身,案后的天子刘端竟已笑着站起身来,绕过龙书案,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竟抢先伸出双手,作虚扶之势,语气带着毫不作伪的亲切与随意。

“哎!苏爱卿!不必多礼,不必如此多礼!快起身!”

苏凌顺势直起身子,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天子的虚扶,姿态恭敬却毫无卑微之态,口中道:“谢圣上。”

刘端就站在苏凌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

他朗声笑道:“好!好!苏爱卿,一别近两年,风采更胜往昔啊!朕可是时常惦念着你呢!”

“前番听闻爱卿在前线辅佐萧丞相,屡出奇谋,立下赫赫战功,朕心甚慰!如今返京执掌京畿道,整顿吏治,更是雷厉风行,卓有成效!真乃朕之肱骨,国之栋梁也!”

这番夸赞,情真意切,既肯定了苏凌的功绩,又表达了君主的挂念,尺度拿捏得极好,让人如沐春风。

苏凌连忙躬身,态度谦逊。

“圣上谬赞了!臣愧不敢当!为国效力,分所当为。倒是圣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臣观圣上气色,似乎清减了些,还请圣上务必保重龙体才是。”

一番应对,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谦逊,又回馈了君主的关怀。

刘端闻言,笑容更盛,显然对苏凌的回应十分满意,连连点头。

“爱卿有心了,有心了!”

他侧过头,对侍立一旁的杨昭吩咐道:“杨昭,给苏卿看座,就设在朕的御案之侧。”

“奴才遵旨。”

杨昭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搬来一张铺着软垫的紫檀木圈椅,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龙书案的右侧,与龙椅并肩,仅一步之遥。

刘端亲自抬手,拍了拍那椅子的扶手,笑容和煦地对苏凌道:“苏卿,来,坐。坐到朕身边来,今日无甚要紧政务,你我君臣二人,好好说说话。”

“臣,谢座。”

苏凌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躬身谢恩。随即,他不再推辞,迈步上前,坦然自若地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恩宠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看向身旁的天子。

君臣对坐,近在咫尺。

一场看似融洽,实则暗藏机锋的谈话,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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