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抬头看向她，女人手里翻着佛经，旁边放着进贡来的珠串，袅袅香烟缠绕在大殿旁的石柱。
她明明一身素雅，但周身的气质却混沌不堪，全无礼佛之人应有的沉静恬淡。
“孩儿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太后娘娘挂念。”
乔染笑着回话。
女人仿佛只是按例问询了一番后，便望着乔染，意味深长的深叹一口气。
“你庶妹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你来跟哀家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染也算明白了今日太后叫她过来到底是所为何事了。
许是这阵子朝堂风波过盛，甚至波及到了太后身后的姚氏，因此太后来问责了。
乔染浅浅勾了勾唇，“我最近养伤，对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娴妃娘娘对庐州精锐有想法，被陛下发觉了罢了。”
太后翻动佛经的手蓦地一顿，眼底迸出一抹凌厉。
“庐州精锐？她居然想插手军中的事情？！”
太后的母族姚氏在军中有很深的势力，当初平元帝登基，也有大半是太后的功劳。
若说娴妃有意拉拢萧家不如她直接捅破娴妃对庐州精锐有想法更能刺激到太后。
果然不出乔染所料，太后原本质问的语气变得急切。
连带着看向身旁太监的目光都变了变。
“既然如此，娴妃实在是不能留了，不过这么多年你不是娴妃所出，与娴妃并不亲近，倒是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乔染脸上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任谁看了这笑，都会被欺瞒住。
“孩儿也就是吃喝玩乐，不该碰的孩儿自然不会像娴妃和长宁公主那样不懂分寸。”
乔染上前抱着太后的手臂，连着几句，把太后哄得踏下心来。
连带着对她的脸色，也好看不少，甚至最后走的时候，还命人赏赐了些东西让乔染一并带着走。
......
宫城外，乔染一眼就瞧见等候已久的那辆马车。
竹青见到乔染出来，上前拉开帘子，桃儿搀着乔染上马车。
季凌安将小架子上的一碟点心往乔染那边推了推。
“公主应付了这么久，想来应该饿了吧。”
“是饿了，不过国师等这么久，不也是在等我的消息？”
乔染眉梢微挑，一下子就戳破了他的目的。
她并不认为以他们现在的交情，能好到他等自己两个时辰这种程度。
季凌安被看穿了也不慌张，从容的捋了捋袖子。
“那公主愿不愿意给我讲讲太后宫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是合作，乔染也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太后身边的有一位小太监，之前我出入明寿宫时从未见过，这次居然就近身服侍了。”
乔染微微蹙眉，思忖着刚刚和太后交谈时出现的异常。
发现除了这一点，别的都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会派手底下的人去查，太后叫你去问话，想来也是姚氏的人通风报信了。”
季凌安见乔染对这几块糕点兴致缺缺，不动声色记了下来。
刚要收回来的目光却又被少女唇角边的糕点碎屑带过去。
乔染没发觉男人几缕神思飘往了别处，依旧说着自己的猜测。
“姚氏一直作为我和二皇子争斗的旁边者，自诩对我和二皇子了如指掌，如今事情脱离掌控，也是他们没想到的。”
“这一次，他们恐怕要和二皇子统一战线，把矛头指向我了。”
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忙起来了。
说话间，乔染忽然感觉到唇角被一抹温凉触及。
鼻尖涌上淡淡的清香。
她骤然低头，看见男人修长的指尖抹过她的嘴角，若即若离的目光在那抹娇艳红唇上徘徊，逐渐深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