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下，士兵们全都杀红了眼，分不清敌我。
季凌安坐在赤兔马上，肩上的寒甲泛着冷光，神色晦暗，整个人透着一股上位者应有的肃杀之气。
他带领着早已归顺的部下上前支援，随行在队伍最后的还有不少文官。
既然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那便要让朝里的一些老古董们看一看，乔源到底是如何谋反篡权，北梁重文轻武，若是只有武官拥护他，那这个皇位他坐不久。
“确定西疆的队伍出城了吗？”
季凌安眯着眸子看向前面几乎快要攻破的宫门，问道。
“早就出城了，就连乔源都亲自去查看了，没什么问题。”
听到回应，季凌安松了口气，可心里又莫名的有些不安，总有一种直觉在告诉他，她不是这样能任他安排的人。
乔源带来守着宫门的本就是军营里的分支，没什么战力，还在苦苦做着最后挣扎的是只听从平元帝调遣的禁军。
就算禁军个个精锐，也不敌京郊防卫营和西疆兵马的联合进攻。
“乔源呢？”
季凌安脑子里猛然想起来这号人。
就算乔源再窝囊，也不可能一点头都不露。
竹青看向四周，没有军士护送人撤退的迹象，心里也升起疑惑。
“从我们的人过来就没有看到乔源......难道大人的意思是，乔源在宫里还有埋伏？”
思及此，竹青瞬间警惕起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警惕，他们一路过来，除了解决禁军困难一些外，其他预想的阻碍并没有出现。
“大人，叛军全部降服，可以进宫了。”
石平明划了划脸颊边的血迹，汇报道。
季凌安漆黑的瞳仁无波无澜，薄唇轻启：
“进宫。”
“是。”
石平明得令后立马指挥着人架起工具，撞向从里面下锁的宫门。
宫门被撞开的瞬间，宫角祭台处传来沉闷厚重的钟声。
“咚——咚——”
五十四下丧钟接连不停，透过低沉阴矮的云层传至皇城周边，时间仿佛在钟声响起的一瞬静止。
季凌安停下前进的步子，勒紧缰绳，望向宫角的高架上，在看清楚那道熟悉的身影后，瞳仁骤然缩紧。
本该出城的人，眼下正站在不远处。
帝王驾崩的最后一声丧钟落下，乔染松开手，转身看向黑压压入主皇宫的军队。
明明还不到晚上，可被乌云笼罩皇宫里，暗的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
季凌安紧紧凝视着乔染，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里发慌，就连握着缰绳的手也微微发颤。
每一局，每一步，他都算到了，可这样的场景，他从未想过。
紧张窒息的氛围下，一道惊雷带着紫色电光划破天际，在少女身后乍响。
靠近祭台处的人群里，一名文官在看清楚乔染脚边惨烈的尸体后吓得大喊：
“她......她杀了二皇子！长公主是妖女！是妖女！！”
“凤阳长公主谋害北梁皇室，意图谋反篡权啊。”
“凤阳长公主谋权篡位，誓死以清君侧！”
底下的士兵见状也跟着一起喊。
石平明也已经愣在原地，制止那文官大喊的动作晚了一步。
刚刚经历过一场内战的士兵们情绪正激动，看到这一幕，又听到这些，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一个个目光恍若刀剑，恨不能把眼前破坏北梁安定的女人千刀万剐。
在一片怨愤声中，乔染目光撞向季凌安慌了的眸中，忽然勾唇。